第49章
“巧言令色!”这时,斑斓娴却是未再缀语便提剑攻来,又道:“你这妖女,和天鹰教是何关系?” 蛛儿面前剑光一闪,胡夏便已纵身闪至蛛儿身前,以剑相挡。这时,何太冲也立马加入战局,联手使出两仪剑法。 然而,一回合下来,何氏夫妇便明了对方实力,立时小心应战不敢再拖大。 他二人凝聚真气于剑尖,手腕一抖,立时剑光暴长,如是旁人一瞬间便就要被伤到七八处要害了。可胡夏启是寻常对手,手中顿时频频挽出剑花,护得滴水不露。 然后,便又转守为攻,游走于两人间仍是游刃有余,可是,若想要取胜也是不易,需得在百招以后。 “爹!娘!”就在缠斗之间,身后又是响起何娉婷呼救声。 原来,那厢也又打了起来,殷文、殷武也似是尽了全力,而且蛛儿看得分明,其中自是有着张无忌在暗中以暗器相助,方令胜负渐明。 而何娉婷与陆子为只得且战且退,大有不敌之意,故而连声向父母求救。 何氏夫妇这一生就这一个宝贝女儿,自是万般宠爱,如今见其身陷险静,都是不禁神色一凝。 电光火石间,何太冲一剑东劈复又西转,斜回而前,一时间也顾不得许多,只得强攻,一人勉强阻住了胡夏攻势。斑斓娴自是心领神会,一□时机便急忙奔去救女。 那当头一剑,包含着无限怒意心惊,直奔殷文眉心,蛛儿未及细想,便欲出手。可与此同时,林中已是跃入一道青影,待见清来人,蛛儿便收了手,心下一松却又是一紧。 殷无福,来人竟是福叔,依旧是一身青袍,脸上神情如故,冷冽无情,恐怕也只有小殷离可以让他露出难得慈爱神情。 一招,福叔便化解了危机。可是,如今他发间却是已见银丝,虽仍健壮如夕,可仍是看出岁月痕迹,蛛儿不禁心头感慨,又是喜悦又是心酸,几欲跃下树去,却终是没有上前。 趁着乱势,蛛儿只使了个眼色,胡夏便会意朝林外而去,软轿则也在不知不觉间抬出了树林。 渐渐地,他们便将打斗声抛到了身后,下午行程又恢复了以往平静。可是,蛛儿总觉得胡夏虽未曾说过什么,可眼中却已是透着了然。 《重生倚天之还君明“蛛”》 第四十回 忌日,乃亲亡之日。 四月初八,便是张无忌父母,张翠山与殷素素夫妻忌日。 六年前,就是在这武当山上,张真人百岁寿宴上,这夫妻二人在武林群雄面前被逼横刀自刎,那是何等悲壮一幕。 谴责炎凉世态,但是肯这么出来指责一声又有谁?当时,武当众侠中又有谁敢为了他二人与全武林为敌? 蛛儿虽是未曾见到当时情景,也未见过这对夫妇,可心中对他们却是一直含着分敬佩,神思已久。这世间之人,有几人可如他们这般情义两全。 这一日,一早起来天就阴沉沉,还零星下着雨点,似也在凭吊哀念。而张无忌则是自清早起床便没有再言语,眉宇间皆是深深没落。 试想随着岁月流逝,或许很多事情都可以被时间慢慢消磨掉记忆,从而淡忘,可是,有些记忆却是永远无法抹掉,丧亲之痛犹如切肤。何况张无忌是眼睁睁见到自己父母双双死去,一吸之间便成了孤儿。 见张无忌这般情景,蛛儿和胡夏也未曾多言,只默默陪着他上山,心中也是理解他此时心情。 因而,这三人自日出前便开始登山,一径赶路,中途也未曾休息过片刻。大约仅过了一个时辰左右,他们便来到了武当山后山,那有一处空旷竹林,竹影绰绰。 清风拂过,带着一丝清爽萧索。 一行人沿着一条小路蜿蜒而过,行至尽头方觉豁然开朗,正为背山望水之所在。举目四望,便可见到一穴墓地,上书着武当张翠山殷素素之墓。 当初武当七侠,如今已变成了五侠。张翠山死了,愈岱岩废了,全身瘫痪。而天鹰教也自是另有一番天地。 想当年武当七侠是何等意气风发,天鹰教紫薇堂主又是如何恣意嚣张,一双璧人,皆为人中龙凤,到头来也是仅余一培黄土,墓碑一尊,蛛儿心中不由得一阵唏嘘。 然而,他们死不仅仅是殉情,也是为了一个义字,二人足担得起一句情深义重。 蛛儿猜想张翠山死时,殷素素一定没有哭,因为她是那样骄傲,可是她那时眼光一定更加令人心酸,清凉无悔,且透着一股决绝。 还有就是她对无忌说那一句,记住在场每一个人脸,就是他们逼死了爹娘,记得报仇。 那一刻殷素素不再是冰火岛上贤妻慈母,在那些名门正派步步紧逼下,她已是又变作了那恣意行事妖女。 而张无忌也确是记住了,有仇不报非君子,谁言冤家宜解不宜结?那是因为所言之人没有经历过痛,才会说得轻松。 三日前,遇到何氏夫妇,便是当年逼迫张翠山夫妇武林人士之一,张无忌自是记得他们模样。 而原本他是想要取这二人性命,可是,后来他同蛛儿讲当他见那对夫妻待女儿倒也至诚时候,向他们寻仇心方淡了,只因那二人也全非一无是处,而且他也不愿世间再多出一名孤儿。 这就是张无忌,怀着一颗复仇之心,却未被仇恨蒙住眼睛,实乃可幸。 而当蛛儿等人刚刚准备好冥纸,薄酒等物,便听到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步伐沉稳有力,应是习武之人。 “咱们先避一避。”张无忌一顿后,便说道。 此时天色尚早,想必来人也是前来祭奠张翠山夫妇。而蛛儿与胡夏对视一眼,仍是遵从了张无忌意愿,躲至了一尊巨石之后。 过了不大功夫,便见走来一名仙风道骨老者,口中还悠悠吟道:“无根树,花正幽,贪恋荣华谁肯休。浮生事,苦海舟,荡来飘去不自由。无岸无边难泊系,常在鱼龙险处游。肯回首,是岸头,莫待风波坏了舟。” 他手中持一酒壶,面目可亲,双目炯炯有神,带着看透世间繁华淡然睿智,虽平淡冲和,却又似可洞察人心。 而其身后还跟着名青年,那人年纪需在二十五岁左右,青衣儒衫,俊眉修目,好不潇洒。 老者方一站定,紧接着便是一阵笑声,复又道:“是谁在石后?可莫与老道躲猫猫?” 闻言,石后三人不禁面面相觑,只见张无忌悄悄摇了摇头。于是,蛛儿和胡夏便一同走了出去。而他们则是也已猜出来人便是张真人,其身后那名青年,更与蛛儿乃是旧时,那人便是七侠莫声谷。 两厢静立片刻,胡夏便率先行礼,言语间更是进退得宜,大家风范,泱泱之风油然而生。 他只道二人是路径此处,寻得这溪水处方灌满了水囊,所幸也就在那石后休息片刻,再行赶路。 胡夏一番话可谓是滴水不漏,张真人也是未曾怀疑。而其眉宇间神采和蔼非常,已是带着几分仙气,气度恢廓,竟是与后生晚辈聊起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