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呵呵,那就多谢了。”樱木根本不觉得有什麽尴尬,尽管对方暗暗指出警方正在怀疑他们,“听高桥先生的语气,这次你似乎没有跟前田先生一同前往?” “是。主要是因为前田先生让我留在这里处理一些事情。”高桥应答如流。 “嗯,请恕我冒昧地问一句,你与岛村小姐的感情好吗?”樱木看似满意地盯了盯水泽的笔记本,突然抬头直视前田的双眼问道。 “当然。”前田的回答在樱木意料之中的爽快,“为了让她满意,我没有要求她改随我姓。外面的人也一律以岛村小姐这样称呼她。” 啊,还真是位会体贴人的丈夫。水泽一边记一边想著。 “你们,夫妻性生活协调吗?”樱木脸色仍然严肃,而且问得理所当然,倒是把一旁的水泽唬了一跳。 “樱木警官,就算你来调查,请也不必问涉及个人隐私的问题!”高桥沈下脸对樱木说道,因为他看见前田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 “呵呵,对不起。这个很重要。本天才一定得知道。”樱木虽然打著哈哈,眼里的执著却一点未退。 “咳咳,樱木警官这样问,一定是另有所指吧?”前田很快就恢复其沈稳的风度,开口反问。 “因为有人曾举证,岛村小姐似乎与某位异性交往过密……”樱木知道男人都不会喜欢谈论这种话题,这不?话到一半,一直镇静的前田──他的手指居然狠狠地掐进掌心里了,脸部肌肉也不自然地跳动几下。看得出来,他相当在意他那位年青漂亮的妻子。 “你不要太过分……” “高桥。算了。”前田对著他的私人助理遥遥手,让水泽突然间感觉这位议员似乎在瞬间疲惫了不少。 “把那个东西拿给他们看吧。” “可是……” “这种事早晚警方都知道,只要对记者封口就是了。”前田闭上眼睛靠无可奈何地吩咐。 “是。”高桥走到书桌那里,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牛皮信封递给樱木。里面厚厚一叠照片中的主角正是岛村叶子与小田龙政。 “这麽说,你已知道岛村小姐的外遇。”樱木慢慢翻看那些相片,上面的青年男女或搂或抱、挨挨擦擦亲密异常,相信对看到这些画面上的人说他们之间清白无染──恐怖没多少人会相信。 “一个丈夫对妻子的言行自然比较敏感,我本来就一直在担心我与她年龄相差太大的关系,所以什麽事都宠著她。不过近几个月来还是发觉不对劲儿……所以我就让高桥替我找私家侦探查了查,因为……” “你不方便出面吧。”水泽接口说道。 前田尴尬地点点头,樱木斜眼看著这位议员的私人助理,看来前田相当地信任这个高桥南介。 “上面还有日期……”樱木再次把目光落在相片上面,看著右下角的红色小字低声开口,“是今天早上的?” “是。我这次留下来,处事的事件中也包括去侦探那里取得这些东西。”高桥在一旁进一步解释,“照片里面有些是以前拍下的,还有的就是今天早上……” 很明显,早上七点过钻进岛村叶子的男人就是小田龙政,水泽强忍下快脱口欲出的叫喊,现在那位篮球运动员的嫌疑可又是增加不少。 “只拍到八点过啊……”樱木像是不自觉地说著。 “嗯,似乎後面被发现了,所以那位侦探不得不停止根踪,只好先将相片洗了出来再打电话让我去他那里拿。”高桥看了一下前田才又开口,“然後我才知道岛村小姐的事,刚刚从机场接了先生回来。” 这个时间上倒是刚刚好,水泽记到这里时不由得想。 “你不怪罪岛村小姐吗?”樱木点点头,忽然转变话题,以一种听上去比较沈重却宽慰的语气问道,仿佛他深深理解前田的感触。 “说没有记恨是骗人的,不过在我看到这些证据的时候,还是想著只要她对我坦白并向我保证没有下一次,我还是打算与她继续维持这段婚姻。”前田颓然靠在沙发背上,几乎是双手捂著脸嘟囔道。 “可以给我那个侦探的电话和住址吗?”樱木沈吟片刻做出最後的要求,“当然这些照片要暂时交给我们警方保管。” “可以。”高桥从他的名片盒里找出一张来递到樱木面前。 甲斐裕二?樱木令水泽收起相片的时候,飞快瞄了一眼名片上的烫金大字,看来这位私家侦探的品位不怎麽样。 “谢谢前田先生的大力配合,我们一定会尽快查出凶手。”樱木起身告辞,“当然也会为你今天所说的事保密。” “嗯,一切就拜托了。”前田站起身来,仍旧却是高桥送他们出去。 *** “樱木警部,那位议员还挺配合的嘛。”水泽有些感慨地说道,“看不出来他对他的夫人还真是长情……” “那是当然了。因为他自己也知道如果不说实话,将来让记者们爆出的丑闻可能会更多,倒不如全力配合我们早日破案让舆论界尽快淡忘此事的好。” “也是哦。” “而且我也不觉得他们的夫妻感情有他说的那麽好!如果真的好,就不会连岛村叶子最後一面也不去见,居然就在电话里通知警方解剖之後直接火化了。”一边说,一边关好车门的樱木忽然低低地骂了一声,模糊中也听不清他说什麽,让原本对他的分析暗自点头的水泽忍不住又奇怪了。 “怎麽啦?警部你是在生气调查的范围又扩大了吗?”水泽指的是那位私家侦探。 “没有,这本来就是应该去查的事。”樱木发动汽车的时候看了看车内的仪表盘,“只是不知不觉间已经这样晚了,还真没留意到。” 那也用不著生气啊?不过立即,年青警员的疑惑就被解答了。 “那只呆狐狸,应该还像傻瓜一样杵在解剖室吧?”樱木不烦地抬眼看看天色,脚下用力,汽车立刻箭一般驰向警局。 回到警察本部,大楼仍然灯火通明,樱木抬头不知向哪儿望了望转头对水泽说道,“Boy,本天才在整理今天收集到的线索之前要去抓那只狐狸,你先去餐厅等著。嗯,替我先叫上一客蛋包饭。” “哦。”水泽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以来,已逐渐习惯了樱木的说话方式,明白上司其实是打算把流川医生拉下来吃饭。还好因为本部为了方便警员,特意在餐厅加开了深宵服务台。 另外……呵呵,这样看来:或许樱木警部与流川医生的关系并没有同事们讲的那样恶劣嘛。 “快去。”樱木催促著呆笑的水泽,突然又把他叫住,“记得要叫咖哩口味的。” 还真是想得周到!水泽飞快冲进电梯,他大概了解流川医生的为人。不过总觉得只要是樱木警部,便会让这位让人敬佩的法医稍稍改变一下原则。 果然,一刻锺以後,就在水泽对著快凉的饭菜发愣时,流川修长的身影便出现在餐厅门口,而樱木却不在他身旁。水泽小心地打量这位法医;对方的面容上透著不易察觉的不耐,眼角四周淡淡的疲惫被锐利的眼神所遮盖,看上去仍是那样让人不容逼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