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不是刚才那杯茶,自己真的是很不喜欢他的。 流川明白他的意思,那件事肯定很让岚夫人为难,她拿不定主意,也不想让身边的人出主意所以她想听听 一个不相关的人的意见。 也许她是为这个目的找上自己的吧? 流川心想,是自己想多了认为她认识自己,也许吧。 虽然很不解她为何要向别人询问,因为流川直觉岚夫人不是没有主见的人,所以他只静静地听著,并不急 著说什麽。 “我那孩子,喜欢上了一个人,可是那个人对我孩子来说不是最好的选择。”岚夫人说著,眼神也凌厉了 起来,“甚至那个人会给我孩子带来一些伤害,其实这些伤害已经表现出来了,只是我不想让它们再去伤 害我的孩子,我想反对这件事,你认为我这样做对吗?” 流川想不到岚夫人会把她家这样的私事也告诉自己这个才见过一面的陌生人,看来他孩子出走也是为此吧 ,一时不由感到些许尴尬,只是既然她这样问自己,看来她真的是一直在苦恼於这件事吧。 苦恼得到了不得不要向不相关的人吐露的程度,这说明她很爱她的孩子吧,流川想到了父亲,也是这般反 对姐姐的婚事,从他的立场上来看,他是对的。 虽然客观上不是如此,他想著父亲有些出神,因而没有注意到岚夫人眼里那第一次对著自己耀著的敌意与 淡淡的杀机。 “如果,你想做就去做。”流川的手抚著那茶碗,“既然你都想好了,干嘛还来问我?”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你真的认为我的决定是对的吗?”岚夫人显然对流川这个回答很吃惊。 她以为这个年青人会站在同样是年轻的儿子那一边,因为他们这一代人是不会理会父母的安排的,虽然父 母们大都是为了他们好。 “是的,我就是这样想的。”流川平静地看著她,“你是母亲,有保护自己孩子的权力,你当然可以为你 自己孩子挑选最好的最适合他的。” 岚夫人有些发怔地看著流川那双清亮的眼眸,那是真心话,这也是流川坐到自己身边这麽久说得最长的一 句话,听著这样的话语── 那赞同自己观点的话语,为何却一点也不高兴呢? 反而有一种悲哀,岚夫人再一次端详著流川,不可否认,他是个好孩子,只是…… “不过,你在做之前要想清楚,你孩子是否真的喜欢她。”流川接著说,“如果他们的感情还经不住你几 句话的反对,那你大可以去阻止啊。” “你是个孝顺的孩子。”岚夫人眼里的敌意与杀气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她叹了口气,突然像是想起什麽 ,盯著流川问道,“如果你处在我孩子的位子上,你父母反对呢?” “我……”流川呆了一下,随及开口,“我不会让我爹他不喜欢我喜欢的人。我一定会做到的。” 岚夫人有些忍不住地笑了,这个孩子还真是个很老实的人啊,两边都要顾及。唉,这世上有这样好的事麽 ?她又叹了口气,“谢谢你,孩子。” 流川听得她这一声对自己的称呼,心中倒是感到些暖意,现在不讨厌她善变的性格了。 听得她说了这麽多,知道她也就是个为了子女而伤神的母亲呐,如果爹在世,定也与她一样吧。没来由多 了分亲切感,流川也对她笑了笑。 自己也是许久没有这样与人交谈过了,对著个只见过一面的人也能谈得如此顺心,流川也觉得蛮好的。 岚夫人对著流川脸上那浅浅的笑容,也不由得更是让眼神缓和了下来,她知道,自己对流川有了好感,特 别是他笑的时候,虽然那是个很难得的笑容可是也很真诚。 真诚的人是自己这族人最喜欢的,有些明白为何会对流川有所改变了,只不过自己那件难题似乎更难办了 。 “如果没什麽事,我要告辞了。”流川起身向岚夫人说道,他真的该走了。 “好,也许我们还会有机会见面。”岚夫人并不起身只是对著流川说著,“到时候我们再好好谈谈吧。” 流川对於礼数并也没多大要求,他自己就是个客人来不迎客人走不送的人,所有他也没有见怪,与岚夫人 告别後他就匆匆地离去了。 “夫人。”晴子见著流川走後快步来到岚夫人身边,“您就这样让他走了,这次出来不就是为了……” “晴子,你忘了你索玛的封号了吗?你的气度到哪里去了?”岚夫人沈声打断了晴子的话,“你可以放心 的,属於你的就是你的,只要你平心静气地不要辜负了索玛这名号,你不会失去什麽,我保证。” 晴子低著头,不再发一语,只是见著流川後心里的难受就不是一般地厉害,早听说他是个很不一般的人, 今日见到才知道这话倒不假。 无论是外表到内在都是一等一的强,自己唯一可以赢他的也就是这个女人的身体了,可是那个人他会再乎 这一点吗? 73 流川离开那个地方後,继续踏上寻找樱木的行程。走遍大半个岭南,仍然是一无所获。 满腔的热情也随著这天气渐渐冰冷,很累,流川真的就只有这一种感觉。 但是他却不愿停下脚步,也停不下保持在内心深处的一点点希望:樱木他一定生存在这世上。 就是这种坚持,支撑著流川疲惫的身体、焦虑的心灵,只有他自己明白,找寻的时间越长,这种希望,这 种信仰也就越薄弱,尽管如此流川却不能阻止自己的决定。 又是大半夜了,到岭南後便经常错过宿头。这地方人迹罕见,客店也稀少大部分时日流川也是露宿山岭, 这次也不例外。 坐在一条小溪边,幸得溪水倒也干净,灌好水囊後,流川呆呆地看著那火架上的野兔,还好发现这它,否 则今晚上也没有干粮了。歇了会脚,流川定下神来。 这些天没遇上武林人士的罗嗦,虽然耳朵是清静了可也不能排解心中的烦闷。 流川宁可确切地知道樱木的下落,宁可立即便见著他,宁愿与他一起共同面对这个江湖上不肯放过他的人 ,也不想如现在这般提心吊胆。可恶,为什麽自己一定要找那个白痴? 他死不死活不活与我有什麽干系?流川捶捶脚心下埋怨著樱木。 “呜呜……”突地几下轻微的极其痛楚极其恐慌的呻吟顺著寒风飘进了流川的耳内。 在这个时候,听到这样的声响? 流川四下张望,周围是深如墨的树林的,只有烤野兔那儿在发著光;天上也是不见月也不见星,只有几朵 黑乎乎的东西,再有就是这山岭中呼呼地风声了。 流川有些不确定,几乎怀疑刚才自己听错了,也许那只是这寒风吹挂树枝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