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站是万象。　　 让宁柠先下车，火龙在车内换好了男装。　　 跳下车，他对宁柠伸出手，“小柠，我今天可以和你约会吗？”　　 宁柠脑中短暂空白，联系火龙的古怪，意识越来越清晰，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她希望火龙开心。伸手，拉住火龙的手，笑着点点头，“好啊，我们约会……嗯，既然是约会，全部交给火儿了。”　　 “好，那我们先不去买衣服好吗？我们一起玩？”火龙问得有些小心，额头和鼻尖上挂着汗珠，脸颊红得厉害，呼吸变得很紧张。“我是第一次……第一次和女生约会。”　　 以男人的身份。　　 因为火龙的紧张，宁柠也开始不安了，可总要先走出一步。她想了想，“那就看电影吧，我想要看《模仿游戏》”　　 “好！可小柠你喜欢那种电影？”　　 “我只是想看本尼迪克特啦！”　　 “……”　　 看了电影，吃过午餐，两人才慢慢去买西装。　　 因为火龙最喜欢Dior的男装，所以两人径直去了Dior的柜台。将选择权全部交给宁柠，火龙试了不少，也买了不少。营业员笑得很开心，也很殷勤。　　 换上第六套衣服后，火龙看了看镜中的自己，手在镜面上滑过，“小柠，我穿男装不算差吧？”　　 宁柠点点头，伸出大拇指，“很帅！”　　 看看镜中的自己，又看看宁柠，火龙突然朝前跨了一大步，一把抱住宁柠。　　 营业员很自觉别开脸。　　 “小柠……”　　 “火、火儿？”　　 “我……曾经想过很多次呢……如果……”　　 如果，以男人的身份抱着她，感觉会不会不一样……　　 手臂越来越用力，火龙的嘴唇贴紧宁柠的耳畔，声音很低，“小柠……小柠……”　　 就这样抱着，轻声呼唤名字，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因为她毕竟不是他的。　　 她毕竟不是他的。　　 火龙终还是放开了手，吐了吐舌头，“我只是想问，小柠，你说我穿这套好看吗？”　　 宁柠呆呆看着他，愣愣地点了点头，眼眶越来越红。　　 “哎呀！小柠别这样，被我帅哭了吗？”手指擦着宁柠的眼眶而过，火龙吐了吐舌头，“我喜欢看小柠笑的样子，笑一个给我看，好不好，小柠？”　　 嘴角上翘，宁柠笑得有些僵硬。　　 “哇！小柠笑起来最好看了！喂，营业员，美女，这店里的衣服，所有款式我都要了！”　　 大大咧咧吼着，拿下一大堆衣服，火龙忽然看着宁柠，轻轻一推，将她推至墙角，自己顺势靠了过去，用手臂将她禁锢，温柔又淘气的目光与她对视，轻轻问，“小柠，你喜欢我吗？”　　 宁柠点点头。　　 “我知道，你喜欢我，也喜欢大家……可是，你可以告诉我你喜欢我吗？只对我一个人说。”　　 恳求。　　 只是想要听一声“喜欢”。　　 “喜欢，我喜欢火儿。”宁柠声音很轻。　　 火龙做出送了一口气的表情，“……谢谢。”　　 谢谢你告诉我，你很喜欢我。　　 “其实，我今天只是想以男人的身份，和小柠你一道出门玩玩，就像男女生约会那样，我想要，和小柠约会。像男孩约女孩那样，而不是两个女孩一起出门玩。我只是想要这样罢了。但是……似乎我已经到极限了……我们回家好吗？”　　 宁柠轻轻点点头，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火龙一把捂住她的嘴，调皮笑了笑，眼神就像在说：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我希望，小柠你幸福。”　　 带着满当当的收获，宁柠和火龙一道回到香港。　　 送宁柠回了家，火龙也回到新租的公寓。　　 门口有个眼熟的身影，二阶堂兰。他又来了，抱着一束玫瑰花站在门口，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的火龙的地址。看见火龙，他笑得很开心，朝着火龙的方向跨了一步。　　 “喂，你知道吗？我曾经是男】妓。”火龙开口了。　　 很突兀的听见这样的话，二阶堂兰脚步停了下来。他脑中突然蹦出之前陪着龙王社监视杨义生那一次，那一天，因为他的靠近，火龙的反应很奇怪。　　 那是彻底的抗拒。　　 还有恐惧。　　 缘由是这个？　　 “你喜欢伪娘，所以追求我，是这样吧？可是，我不一样。我当男】妓的最后那天，我最后的嫖】客被爆头死在了我的床上。从那个时候起，我才成了火龙，以女装示人。所以，请你不要误会，我穿女装不是爱好，而是不得不。”　　 必须穿成女的。　　 这样才能避免被那些嫖过自己的男人认出来。　　 二阶堂兰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火龙再度抢过话语权，“你想说你不在乎吗？抱歉，那种事，我没兴趣知道，也不在乎你是否在乎。我只是想要告诉你，离我远点，我从未想过再次躺在男人的身下。那种事，想着都觉得恶心。所以，请你离我远点。我绝不会再让男人蹂躏！”　　 走进大楼。　　 火龙没有回头，也没有关心二阶堂兰会怎么样。　　 换上新买的男装，他从另一道门离开，去了龙王社的总部。　　 他有些事情，必须和皇龙面谈。　　 皇龙独自呆在总部的办公室，他正在看新开办的香港国际艺术学校的相关文件。看见火龙，明显皱了皱眉，“我不是和你说过，让你不要乱跑吗？”　　 “我想要恢复男人的身份。”　　 声音洪亮，火龙的站姿也很端正。　　 皇龙微微抬头，似乎笑了笑，却未开口说话。　　 咬咬牙，火龙继续说，“之前，为了对付欧阳海翼和躲国际刑警，我已经死过了一次。但我相信，虽说‘死了’，我依旧会回到我所处的这个世界。而这一次，我想以男人的身份回来。”　　 原本在看文件的皇龙又看了他一眼，似乎还是笑了笑。“坐下。”　　 火龙有些紧张，却也很坚定，在沙发上坐端正，他看着皇龙。　　 皇龙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文件，他起身打开雕花的檀木柜，里面有许多种类不同的茶，还有不少茶具。顺手从中拿出了一套紫砂茶具，“你喜欢什么茶？”　　 “嗯……竹叶青？其实我觉得都差不多，茶。但我喜欢竹叶青这个名字。”　　 “竹叶青是绿茶。”皇龙将那套紫砂茶具放回，“不适合紫砂。”他换了一套青花瓷器。放上茶叶，注入水，将第一泡茶水倒掉，再次注入新鲜的水。　　 火龙一直盯着皇龙的动作，待皇龙将盛着茶水的杯子放在他面前，才如梦方醒，道了一声多谢。　　 “所以，你不打算离开香港？我和你说过，这是一个好机会。”在火龙对面的沙发上坐定，皇龙问。　　 “不，因为这里有朋友。”火龙不假思索。　　 他不要离开，因为这里有朋友，有知道他一切，却从未鄙视他的朋友。　　 “而且，我认为，这样的世界更适合我。”　　 将有污点的自己埋葬在黑暗中，污点就会消失不见。即便只是错觉，也是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