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对着韵嫔柔柔的笑了笑,和璇带着几分歉意的说道:“我来这里寻人已是打扰了你和皇阿玛,又怎敢劳烦她们再为我跑上那么几趟?” 眸光一敛,韵嫔突然将声音放柔放软了许多,“公主难得到我这屋里做客,我怎么好意思让你的人去?” 狐疑的看了眼韵嫔,乾隆不动声色的放下茶杯,“既然如此,和璇,你便随了韵嫔吧。” “是,皇阿玛。”没有再和韵嫔纠缠谁去的问题,和璇乖巧的顺着乾隆的意,应了下来。 倒是韵嫔瞧得和璇没有任何纠缠轻易的妥协而感到有些意外,毕竟依刚才的情况来看,乾隆对她的喜爱并不比那位来历不明的还珠格格少上半分,而和璇竟然也不趁机拿娇,就这么干脆的罢手,仿佛刚才的一番争执只是走个场。 不过这样的结果也是让韵嫔松了口气,现在的她也不知道那边究竟是个什么场面,有没有解决心理着实也没个底。 匆匆而来的两位嬷嬷急急的向几人行礼,又由齐嬷嬷开口做了答。 “皇上,奴才确实同金锁说了几句话,但是,奴才们只是在门外边说的话,说完了,金锁就走了。”没有抬头看任何人,齐嬷嬷低头说道。 “哦?我听说两边的丫头都不熟,不知道齐嬷嬷你找金锁都说了些什么?不妨说来给朕听听。” 略带好奇的声音听在齐嬷嬷耳中却是一震,身体微微一颤,有些紧张的回道:“回皇上的话,奴才们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看到金锁摘的花瓣比较好,就随口问上了几句。” “是吗?”在乾隆出声之前开了口,和璇有些失望的说,“既然金锁没来过这里,那儿臣就先告退了,惊扰之处还请皇阿玛原谅。”意料之中的答案,和璇并没有对此感到什么意外,向乾隆告了声罪,转身带着月如欲出永泠宫。 “和璇,朕派几个侍卫帮你去找,你自个还是回屋好好歇着,这身体可不是你说好了就好了的。”心疼自己女儿的奔波,乾隆不由劝道。 听到乾隆的话,和璇轻轻的摇了摇头,“皇阿玛的好意儿臣心领了,只是,这事儿臣想自己解决。” 和璇眼中的那抹坚持,乾隆看得有些恍惚,一瞬仿佛又看到了当年的孝贤,那个出了问题只会自己思量,自己解决,从来不假借他的手把事情高调处理的女子。一股惆怅不自觉的弥漫在心头,有些微的钝痛。 “如果有什么需要,只管来找皇阿玛,不要自己一个人闷在心里,知道吗?”女儿的性情越来越似已故的妻子,乾隆欣慰的同时又有些心疼。毕竟妻子是互相扶持的,而女儿是用来疼的宠的,谁会希望看到一个事事闷在心里,不肯和自己撒娇谈心的女儿? 和璇点点头,双唇轻抿,划出一抹浅浅的弧度,一双眸子如水漾般清透,看着让人觉得暖暖的。“皇阿玛的话,儿臣记住了。” 待和璇和月如转身,韵嫔才真正的放下了心,眉梢也重新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没走几步,月如突然弯身而下,往地上似乎找着什么,几道疑惑的视线不约而同的扫了过去。 “公主。”迟疑的声音缓缓溢出口,月如将捡到的东西递给了和璇,“这……不是金锁带的耳坠吗?” 将耳坠拿起放在手心一阵打量,渐渐的,脸上的温和随之淡去,和璇抬起头,第一次正视韵嫔,轻柔而起的声音却有一种不容忽视的凛然,“这枚耳坠确实是金锁的没错,既然两位嬷嬷都肯定金锁没有到过永泠宫,那么,这枚耳坠又作何解释?” “莫非嬷嬷是想对我说金锁到过这里,但是说了几句话就走了,只是怕被误解而故意瞒了吗?”视线一转,和璇冷声问向齐嬷嬷,口吻不再温和,质问中又带了几分逼问。 “这宫里头重复的物件说多不多说少可也不少,公主你又是如何肯定这枚耳坠就一定是金锁而不是旁的宫女所丢失的?”慌乱过后,韵嫔便镇定了下来,有条不紊的向和璇问着自己的疑惑,“不说别的,单说她们,就说我们平日戴,这宫里头的链子什么的” “齐嬷嬷,可有这回事?”韵嫔的声音立刻冷了下来,在和璇之后厉声问道,眼底却是悄悄向着齐嬷嬷传递什么讯息。 之前,金锁确实在这里呆过,可谁会去注意一个丫头的首饰是不是少了件。而且,韵嫔对如此巧合的事心中也有着几分怀疑,只是现在的状景根本容不得她去猜疑真假,唯一的是要打消皇上对她的起疑之心。 “噗通”一声跪下,齐嬷嬷一边磕头,口中则连连回道,“皇上,奴才真的只是和她说了几句话,奴才真不知道金锁姑娘去了哪里。” 看到乾隆是种放任纵容的态度,和璇慢步走了回去,无视一旁想要插手的韵嫔,对着齐嬷嬷一字一句的说道:“齐嬷嬷,你可知道自己已经犯了欺君之罪?” “奴才……”一句话梗在奴才两字,齐嬷嬷再也没有蹦出第三个字,头又往地上磕了磕。 “不好了,娘娘!那位金锁姑娘昏死过去了!奴才往她身上泼水也没把她泼醒!”似乎不知道屋里还有着比韵嫔更为尊贵的存在,守候在杂物房的小太监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也没瞧仔细就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待说完之后才发现屋内静得吓人,抬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都快散了。 “奴才惊扰了圣驾罪该万死,请皇上恕罪。”跪在地上,小太监一边掌自己的巴掌,一边不停的向乾隆告饶。 茶杯重重的扣在桌上,乾隆面无表情的看向神色不自然,眼神犹疑的韵嫔,语气轻慢,“韵嫔,朕要听你亲口说。” “皇阿玛,救人要紧。”怪异的看了眼那名小太监,清冽的眸光似若无痕的扫过韵嫔一眼,和璇冷静的向乾隆说道。 “还愣着做什么?”站起身,乾隆对着还跪着不断认错的小太监喝道,“带路!” “喳!”诚惶诚恐的起身,小太监不敢再乱看,战战兢兢的走在前面安安分分的开始带路。 “皇上……”已经无力去懊恼怎么派了这么个不知轻重的人去看守,韵嫔咬着唇,几步追了上去,怯怯的唤了声。 没有再看韵嫔半眼,乾隆带着和璇一起走去了后院。 乾隆可以不理会韵嫔,可是韵嫔却不能不理会乾隆,含怨的睨了眼身侧的两个嬷嬷后,忐忑的跟了过去。 再见到金锁的时候,就连乾隆也忍不住为之动容。好好的一个俏丫头,这会像是完全没了生气,全身被水泼了个湿透,已经散乱不堪的头发黏湿的耷拉在脸上,脖颈,衣服几处,一张脸没有一点血色,苍白得骇人。 手紧紧握着身边的月如,和璇揪着丝帕,一步步的走向金锁,淡定的表情终于在这一刻不复存在。 “金锁?金锁……”轻轻的唤了几声,却不见地上的人有任何的反应,忽然,浅浅的近似呢喃是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和璇不由俯身凑了过去,却只能模模糊糊的听到几个音节,依稀似乎在说“不知道”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