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敏感的听出兰馨话中那丝别样的意味,皓祯加大声音,冲冲的反问:“你又想说些什么?额娘喜欢吟霜,对她好有什么不对吗?吟霜那么善良,那么纯真,值得每个人都对她好。” 轻哼一声,兰馨不紧不慢的再抛出一句,“可是这种好却是超过了自己的儿子,试问天下之间,有自己的额娘不疼自己反而去疼自己的儿媳吗?自从吟霜进府以来,福晋是怎么对她的,你就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能被乾隆赞为文武全才的人,即使不如传言那般说所,但到底不是个糊涂的人。经由兰馨一提醒,雪如往日对吟霜的种种顿时浮起在脑海,一些违和的画面也突然清晰了起来。 比如,原先是那般激烈的反对自己和吟霜的事,等见了面之后态度急转而下,对吟霜嘘寒问暖关怀得不得了;明明之前告诫自己要如何讨公主欢心,吟霜进府后,又反过来告诫自己不可负了吟霜,更不可委屈了她;小产之事,流露的那种心痛竟比吟霜还要痛,又拼命向阿玛求情让自己纳了吟霜…… 以前不觉得什么,现在一回想起来,却不是那么回事。就像公主说的,额娘可能因为自己喜欢吟霜,所以爱屋及乌也对她欢喜,或是吟霜生来就和额娘得缘,可是,再得缘也万没有为了吟霜一而再再而三做出有失身份的事。 “今日,有人向我透露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你可知是什么?”没有给皓祯太多考虑的时间,兰馨的声音再度响起,“那人告诉我,原来硕亲王府根本就没有什么贝勒爷,有的只是被自己亲生额娘抛弃的四格格,而这个四格格又做了这人的小妾,你说好不好笑呢?” 话音落下,低低的笑声从兰馨口中溢出,连带眉梢都染了几分笑意。 即便心中存有怀疑么,但兰馨的话并不足以动摇皓祯心中的念头。“公主,我知自己待你及不上吟霜让你伤心、难受,可是,你也不必如此编造谎言来欺我!” “你可知你的额娘还有个梅花簪,而那梅花和吟霜肩头的胎记可是一模一样,还是你想说这个也可以作假,胡编乱造?” 闻言,皓祯一个踉跄,整个人摇摇欲坠,面如死灰。梅花簪……他怎么会不知道,小时候不小心闯入额娘的房间乱翻一通,就找了梅花簪把玩,因此被额娘狠狠打了一顿。难怪看见吟霜的胎记会觉得眼熟,原来,竟是这般缘故。而他居然如此大意,从来不去细想,只以为是梅花。 “看来你是信了。”看到皓祯那副崩溃的模样,兰馨毫不留情的继续说道,“为了地位,福晋狠心抛下自己的亲生女儿用你来顶堤,而你鸠占鹊巢二十多年,得到的一切都是霸占了吟霜的身份才得的。若是没有贝勒爷的身份,你只不过是个无家可归,没有身份没有地位的平民百姓,如何能娶得了我!没了身份,你还会受人尊敬受人爱戴吗?怕是连怎么活下去都不会,你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吗?到了外头,什么都不是的你真能养活你自己?在难道不是你在和我说笑吗?” “我有手有脚,即便离了王府,怎么就不能活下去?”被兰馨一刺激,皓祯终于缓过了神,怒吼道。 “是吗?”淡然一笑,兰馨反问道,“那么,出了京城呢?混淆皇室血统会有什么后果你是知道的。” 浑浑噩噩的出了公主房,皓祯直奔向雪如的院子,却找不到人,无奈之下只得去找了秦嬷嬷,一问之下,果然兰馨所说没有半字虚假。大受打击的皓祯径直去了马厩,牵了匹马狂奔而出。 另一边,兰馨召了察昱进屋,悄声对他吩咐了几句。 当日,额驸无故出走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王府,然而,公主房的一个三等侍卫无声无息的出了王府却是无人知晓。时隔几日,原本在公主房当差的白吟霜也悄然出走,对此,王府又是闹腾了一阵。 又过了几日,一道圣旨下在了硕亲王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额驸皓祯,并非硕亲王所出,实为抱养之子,却谎称子嗣,承袭爵位,此等欺君罔上,污蔑宗室之举,已紊乱皇族血脉,动摇国之根本,罪行重大!姑念硕亲王乃皇亲国戚,侧福晋、晧祥二人不知情,特免死罪,降为庶民。硕亲王府其余人等,一概军府第归公,择日迁居。” 至于皓祯和白吟霜的处置,京城内四处张贴的告示不言而喻,只是罪名写得并不是偷龙转凤之事,毕竟皇家的颜面还是要留有一线的。而对雪如的旨意,则是传旨的公公私下对硕亲王转述了乾隆的口谕,具体是什么旁人无所知。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这章有些地方似乎写牵强了,不过过程什么的不重要啦,下一章就是三人的结局,好吧,其实是我对梅花烙无感了,最后的圣旨内容是搬了原著的,稍稍改动了几句。然后,过了下一章,应该是新月篇了 尘埃落定 石原镇,是北方地带的某个小镇。此镇方圆百里只有一家客栈,客栈的当家是一对夫妻。夫妻二人,一人掌外,一人掌财。 由于地处偏远,镇上的治安自然时有忧患,比不得那些大县。因此,为了住客的安全,客栈请了一批身手较好的年轻人当了护卫。 客栈名为“源来”,取财源广进之意。 客栈的老板娘虽然体态臃肿,却是个做事干脆狠戾之人,平日里也是鬼点子多多。客栈上上下下的伙计怕的也不是尖嘴猴腮,充满算计的大当家,而是笑容满面的老板娘。 此地虽说偏僻了点,然来往之客出奇的都是些家贯满盈的富商。时间久了,老板娘便动了门心思,在客栈里搭了个台,专门供那些从外县找来能唱会舞的姑娘表演。久而久之,也有了名声,生意也果如客栈之名,财源滚滚而来。 “小祯子,让你来砍柴,你倒好,给我砍了一个晌午都没有砍动一半,是不是不想吃饭了?”长长的棍条随着说话之人的话语落向了皓祯的后背,用力之狠让皓祯失声痛喊了一声。 “柴叔,马上好,你再等我半会。”忍着身上的痛楚,一身布衣的皓祯强扯出一抹笑容,对身侧专管客栈厨房食物的柴叔许诺道。 “半会?”冷哼一声,二话不说,棍条又往皓祯身上抽了几下,柴叔仰起头,淡漠的说道,“小祯子,我今日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吃不了苦,做不了事就不要给我在‘源来’混白食!” “柴叔教训的是,我立刻给你劈完这捆柴。”极力的克制住心中升起的那股厌恶,皓祯堆满笑脸,话中含着一丝淡淡的妥协和讨好之意。 “柴叔,这是怎么了?”突然一道中低音的女声响起在院子里,闻言,皓祯和柴叔两人同时转过头。 “老板娘!”身子一正,柴叔恭恭敬敬的唤了声。 “老板娘!”比起柴叔的恭敬有余,皓祯的表情较为复杂,有些慌乱有些忧愁,还有一丝莫名的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