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英欣喜地扑到武玦的怀里，仰起头捧着武玦的脸，在武玦的唇上亲了一口，武玦笑盈盈地接受了她的吻，但站在不远处的郑仁目睹了这一切，心里却有些吃味。　　 两人搂着进了冰淇淋店，郑仁戴着墨镜跟着他们也进了店，然后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下，静静看着他们。　　 武玦点了混合口味的冰淇淋，全都是小英喜欢吃的，满满地一大桶，两人可能都吃不完，等他从窗口取好冰淇淋转身时，却发现小英已经不见了，他左右环顾了一下，确定她已经不在这了，也没有焦急地去打电话找她，他好像早就习惯了被人无声地丢下，习惯了一转身，站在身后的那人早已离开。　　 本打算和小英坐在店里享用冰淇淋的，毕竟店里还有暖气，在这么冷的天吃冰淇淋可不是什么享受的事，但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也就没什么情趣在这里吃了，用袋子把冰淇淋装好，晃着袋子开门走了出去。　　 郑仁仍坐在那，看着那个女人接着电话欣喜地冲了出去，连声招呼都忘了打，郑仁想象着武玦发现那女人离开时会是什么表情，很受伤很痛苦吧？想到他脸上会流露出那样的表情，仅仅是想想，就足够郑仁心里堵得慌了，但武玦没有，他的表情很平静，黑亮清冷的眼眸四处瞄了瞄，然后笑了笑。　　 郑仁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利刃狠狠扎了一下，他忍不住想起身将武玦拥入怀中，想要为他伤心为他难过，他这样无悲无喜，才更让人心疼。　　 武玦出了门没有走远，而是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明明是怕冷的人，却偏偏在赌气似的坐在风口，也许他还在奢求那个女人能猛然想起他然后回来找他吧。　　 武玦揭开冰淇淋的盖子，单手捧着冰淇淋，口味丰富让他很欣喜，他笑着有些迫不及待地用勺子挖了一块送进嘴里，笑容就这样突然在脸上僵住，他打了个冷颤，身体瑟缩了一下。　　 捧着冰淇淋的手指被冻得刺骨的疼，他还不愿放下，把手缩进袖子里，隔着袖子仍是捧着，又不气馁地挖了一勺又笑着塞进嘴里，哈着热气，想要把嘴里的东西融化，冻得他嘴唇发紫。　　 看着他这种近乎是在自虐的行为，郑仁再也按捺不住了，他几步走向他，夺过他手中的冰淇淋。　　 武玦不解地仰起头看他，眯着眼，“你怎么又抢我的东西吃？”　　 郑仁发现自己面对着武玦，什么火气都发不出来，落败地坐在他身旁，把冰淇淋放在离武玦远远的地方。　　 “这个也算我请的。”他玩笑地说道，侧头看到武玦冻得发红的脸，疼惜地取下围巾绕在武玦的脖子上，冷风嗖地灌进他的衣领里，他极没有形象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抬起头竟看到武玦在笑他。　　 围巾上还留着郑仁的体温，很温暖，武玦没有拒绝他的好意，他把手插在口袋里，眼睛扫了眼脖子上的围巾，“这个算是冰淇淋换来的，咱俩互不相欠。”　　 武玦并不想知道郑仁为什么会在这里，但在这一刻，他很感激他，感谢他坐在自己的身旁。　　 郑仁揉了揉酸胀的鼻子，听到他的话，笑着说道：“我好像是不欠你什么，但你好像欠我不少。”　　 第八章 记忆　　 郑仁说要找个地方和武玦算算总账，跟着郑仁上了他的车，一上车武玦就窝在副驾驶座上，郑仁知道他怕冷，上了车就把暖气开到最大，吹的人暖洋洋的。　　 “我不是叫人跟你说我在车上等你的吗？”郑仁终于想到要兴师问罪了。　　 “我哪知道你会换一辆车？”　　 郑仁想了想他话里的意思，笑道：“我怎么可能只有一辆车？”　　 他只是实话实说语气中并没有任何炫耀的意思，但还是让武玦偷偷翻了个白眼。　　 另郑仁很不解的是武玦明明是这么怕冷的一个人，但手里偏抓着冰淇淋不放手。　　 郑仁单手开车，另一只手去拿冰淇淋，武玦眼疾手快地把它护在怀里，“你干什么？”十足像个护食儿的小猫。　　 “呵呵，这不是已经换给我了吗？”　　 武玦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两圈，把冰淇淋往郑仁相反的方向移了移，“反正欠你的也不差这个冰淇淋。”他嘀嘀咕咕地说道，郑仁的听力很好，所以他听得明明白白，一字不拉，连武玦的语气都听了十足的清晰明了，这让郑仁心里一个振奋。　　 武玦由原先对自己戒备提防，现在竟然可以毫无芥蒂地冲自己“撒娇”，姑且不管刚才武玦话里有几分撒娇的意味，反正，郑大社长就是这么认定的，谁敢反驳。　　 武玦没再理睬郑仁，车里暖气正热，手里的冰淇淋桶身上化了好多小水珠，武玦怕冰淇淋会化没了，拿起勺子打开盖子，囫囵吞枣地吃起来。　　 “这么冷别吃了。”郑仁语气很温柔，像是用关心亲密恋人的语气，但武玦正沉浸在如何迅速解决冰淇淋中，他连冰淇淋的味道都来不及品尝，哪还分得出心思注意郑仁那该死的语气。　　 “不能浪费。”　　 “空腹吃伤胃。”　　 武玦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我有吃东西。”　　 郑仁一脸不信地看着他。　　 “喝酒的时候喝了碗味增汤。”　　 “你又喝酒！？”　　 这人昨晚才喝了个烂醉今早又喝，郑仁有些担心武玦的身体，经常饮酒饮食又无规律，武玦前世就是因为胃癌……郑仁不敢再想下去，要是武玦这一世还不改变他的饮食习惯，会不会，也许……　　 想到这，郑仁的语气有些严厉。　　 “有些烦心事，俱乐部……”武玦也不想喝酒，但是不喝酒心里就不痛快，他突然抿嘴不再说下去，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然和郑仁像朋友般地闲谈起来，但令武玦更加不解地是和郑仁在一起总是不自觉地就放松身心，降低了戒备，稍不留神就什么都和他说了。　　 而郑仁这家伙又一副很正常的神情，一点都没把自己当外人。　　 郑仁仔细听着，“你唱歌的俱乐部吗？出什么状况了？”他专注地看着车，很自然地问道，但感觉到武玦的沉默，他侧头看向他，武玦正好也斜睨着眼看着他，斜长的眉眼，半眯着眼，要不是因为他双手捧着冰淇淋，郑仁完全能想象出武玦一定会双手交叉抱着手臂，抗拒地带着挑衅地望着他。　　 但是他无法做出这种抗拒的动作，再加上他嘴唇上沾着冰淇淋，一点气势都没有，郑仁笑呵呵地伸手替他抹去唇上的奶油，武玦没想到郑仁会弄这么一出，脑子当即死机。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郑仁便把车看进了某个停车场，帮武玦解开安全带，“下车吧。”　　 武玦还有些呆愣地捧着冰淇淋下了车，郑仁拿过冰淇淋随手丢进了垃圾桶。　　 “你？”武玦瞪着眼死命地瞧他，连着刚才被他“调戏”的份，武玦虽然很不想把这种和女性有关的词用在自己身上，但他刚才一直在思考郑仁那超出他想象的行为，他脑中金光闪闪地冒出了这么两个字，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