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转身去替他处理杂事。 倒是钟婉,眼泪止不住地流,她欲言又止地看着钟于,母子俩对视一眼,钟于又偏开视线,没有再提电话中的那句“妈妈”,钟婉眼泪越流越凶,走上前搂住儿子宽阔的肩膀。 钟于没有躲开。 她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母子二人就这样沉默地依靠着, 倒是于雅正替钟于处理完一切杂务后回来,看出钟于镇定下的慌乱,随口转移他的注意力,“之前做产检的时候医生有告诉你们宝宝性别吗。” 钟于摇头,“我…我哥说顺其自然,没有专门问过。” 于雅正温和道,“想好名字了吗?跟哪个姓啊,感觉钟和孙这两个姓都蛮好起名字。” 钟婉略微不满,瞪了眼一脸无辜的老公,“让他们小两口自己商量,我们不要多嘴。” 于雅正被骂了,赶忙举手求饶。 倒是钟于,被他三言两语转移了注意力,逐渐放松下来,“这是他生的孩子,让他自己决定吧。” 然而就在这时,响亮的啼哭声从产房中传来,钟于霎时间抬头,松了口气。 他没有遇到老婆孩子出来先看谁之类的场景,孩子先一步被护士抱出来,是个健康的男孩儿,钟于目不斜视,见产房的门开着,就条件反射性地想往里走,被护士瞪着眼拦下,说没消毒不能进去。 钟于只好作罢,视线落在护士怀里。 他忽然又移开了目光。 护士一头雾水,心想这当爹的怎么回事,年纪轻轻不说,怎么看见自己的儿子一点反应都没有。 最后钟婉姿势娴熟地接过孩子,站到钟于面前,让他抱抱,钟于平静道,“我不会,你抱着吧,一会儿我哥就出来了,我得去看他。” 钟婉耐心道,“可是你现在不学着照顾他,以后就是姝予来了,生产完本来就很痛苦,还要照顾宝宝的话就更辛苦了。” 钟于喉结一滚,又盯着他儿子看了一会儿,这才接了过来。 他嘴上虽说不会,可却抱得有模有样,很快上手,一看就是私下做过功课,他坐在产房外的长椅上,宝宝软软地躺在他怀里,比孙姝予还要软,脸上皱巴巴的,不是太好看,也看不出长得像谁。 钟婉和于雅正耐心地站在一旁,观察着钟于的反应。 孩子不哭不闹,眼睛闭着,钟于心说他怎么不哭啊。 他犹豫一瞬,手臂轻轻抬起,像抱着一滩水,根本就不知道力往哪儿使,轻轻贴着孩子的脸,想看他是不是还活得好好的。 婴儿细小,静谧的呼吸声传来,小胸脯一起一伏,那是生命的象征。 钟于好像听见了他的心跳,下一秒他抬起头,钟婉还以为怎么了,正要上前查看,却见钟于突然直愣愣地看着于雅正。 他抱着孙姝予生的孩子,突然完全体会理解到了于雅正那种,爱屋及乌的疼爱。或许他永远成为不了一个体贴,把孩子放在第一位的父亲,但是他爱着孙姝予,也愿意为了孙姝予去学着爱这个孩子。 一个小时后,钟婉带孩子先回病房,紧接着孙姝予被推了出来,他精神不济,已经睡了过去,再醒时已是麻药开始逐渐消退,被疼醒的。 钟于一夜未睡,胡子拉碴,见孙姝予要醒,便把医生护士叫了进来为他做检查。 孙姝予虚弱地抬头,看见钟于被医生护士挤到最后面,好不容易等人走光了,想跟钟于说说话,却见对方低着头,想往外走,“我去把孩子给你抱过来。” 钟婉抱着宝宝做检查去了。 “回来,别走。” 孙姝予有气无力,动一下都痛得受不了,不敢用力伸手去拉。 钟于脚步一顿,安静地坐回床前,孙姝予伸出一只手,钟于以为他想要被人握住,谁知孙姝予只是勉强摸了摸他胡渣刺手的下巴,小声道,“你一夜没睡?” 钟于沉默点头,“你想看孩子吗。” 孙姝予犹豫一瞬,实话实说道,“抱出去之前医生给我看过了,有点丑,跟你好像啊。儿子一会儿再看,想先看儿子他爸。” 钟于没再说话,不可避免地想起孙姝予生产前,二人在别墅里争执的场景,孙姝予神情复杂,但很包容眷恋,他再次伸手,钟于知道这次是要握的意思,二人十指相扣,钟于握着他的手贴着脸,不住亲吻孙姝予的手背。 “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这话孙姝予之前问过一次,可这次钟于的回答又不一样了,他沉默了很久,才嘶哑着声音开口。 “想要你全心全意爱我,还要你离不开我。” 孙姝予盯着他久久不语,过了半晌,突然让钟于低头。 “再低点。” 钟于再次凑近。 孙姝予的吻落在钟于鼻尖,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二人心知肚明。 他小声道,“前半句我信了,后半句是骗人的,你要是真想让我离不开你,就应该像你之前说的那样,把我腿打断,那你干嘛还要做那么多,干嘛教我独立,你干嘛对我说我和别人也没有什么不一样啊,你这明明是在教我离开你以后怎样生活。” 钟于呼吸滚烫,不住轻颤,却哑口无言。 原来孙姝予都知道。 “我来之前穿的衣服呢?你拿过来给我……” 他来之前的衣服被钟于整齐叠好放在沙发上,孙姝予指挥着钟于,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钟于动作顿住,看外观就知道里面装着什么,孙姝予要强撑着起身,又被钟于动作轻柔又强势地按回床上。 钟于郑重其事地打开盒子,看着绒布上嵌着的两枚款式相同的素圈,区别只是其中一个要小上半圈,内里隐隐透出雕刻字样,是他和孙姝予的名字。 钟于沉默了很久。 接着他捏起其中一枚,在病床前单膝下跪,要给孙姝予戴戒指,对方却突然来了脾气,作势把手抽走,小指却和钟于紧勾着,小声道,“本来是给你的,现在想收回去了,你老是说混话惹我生气,我也是有脾气的啊,什么后悔不后悔的,我看你病得不轻,我只是后悔当初没有陪着你看病治疗,搞得你现在这么爱钻牛角尖,你以为我后悔什么。” 孙姝予提起来就生气,这孩子生的不是时候,但凡阵痛来的晚一些,他都要拉着钟于这小子当场把话给说清楚。 他想锤钟于两拳,然而疼得没有脾气,抱怨都像是在撒娇,摇着钟于的手轻轻一晃,强撑着精神,“现在知道了?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我知道你没有安全感,也很难相信别人嘴里的保证,可是来日方长,要过一辈子的……别提了我越说越生气,你就仗着我现在没力气。” 钟于难得笨嘴拙舌,他沉默地拉着孙姝予的手,把素圈套进他的无名指,自己的那个也戴上,“别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