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我马上拿去给尉姐姐。”静笙连连点头,忙从chuáng上爬下起来。 “让乌兰落随你一起去。” “知道了!” 苏浅笑看着自家的小家伙,拿着装解药的盒子,风风火火的就跑了。 下午之时,从各宫传回来禀报,孩子们的毒已解,情况也缓解了。 孩子们休养期间,燕王的册封礼,及燕王太妃的册封仪式,也在有条不紊的准备着。 东宫似乎恢复了平静,其间,也有人奏请过,说太子薨逝,现在的东宫旧人还居于储宫,实属与礼不合,希望皇帝下令,让东宫旧人们迁出储宫。 外面风风雨雨,苏浅却依旧坐得很稳。她嘱咐各宫照顾好孩子,旁事不需过问,也不需在意。 后来,听说皇帝发了很大的火,贬责了那个上奏之人。 苏浅依旧稳坐东宫,该织布织布,该种花种花,似乎从未受到影响。 君曦倒是替她们着急上火,见苏浅还那样云淡风轻,心里更着急了。 长信宫,书房中。 赤铜博山炉中燃香袅袅,配着墨香独有的醇厚。 砚池细水,墨锭轻推,红袖添香间,浓黑的墨汁渐渐在砚台上涌现。 细砚墨无声,暮月站在书案一侧,安静的磨着墨。 一支竹刻花鸟纹毛笔入了砚台墨池,雪白的láng毫渐渐着满墨后,离开墨池。 执笔的,是一只纤细素白的手。 这时,另一只手轻轻附上来,它轻握着那只执笔的手,引着它在宣纸上书写。 雪白的宣纸上,所书的文字,不同于中原汉字,游龙行走间,带着草原独有的那种奔放和豪迈。 “阿浅,这是你的名字。”随着最后一笔落下,少女的声音,带着喜悦。 伺候笔墨的暮月,默默的瞄了旁边一眼。 静笙心血来cháo,正在教苏浅写北狄的文字。 两人手握着手,身偎着身,一起执笔写字的画面,让正在给她们磨墨的暮月,觉得自己好多余。 君曦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看两人还有那个闲情逸致在泼墨写字,君曦觉得自己更上火了。 “我说,你们怎么还有心情在这里写字啊?”君曦火急火燎地问道。 “不然呢?”静笙问道。 “你们知道不知道,御史台现在都吵翻了!”君曦说道。 “哦?”苏浅淡然一笑,执笔在宣纸上又写了一遍,静笙教的北狄字。“他们吵什么?” “朝中现在分为两派,一派说太子薨逝,东宫旧人还留在储宫,于礼不合。另一派则是说太子尸骨为寒,就将孤儿寡母迁出储宫,实属寒心。”反正就是两派吵得特别厉害。 看着愤愤不平的君曦,苏浅依旧端着她温良端庄的笑。“皇姐不必与他们一般见识。” “阿樾才刚死,他们就如此猖狂,不就明摆着欺负你们孤儿寡母吗?”君曦要气死了。 “所以这个时候,才更该修身养性。”苏浅笑着说道,“反正他们……也蹦达不了几天。” “怎么说?” “父皇正值盛鼎之年,太子刚刚逝世,这些人就有了夺嫡之心,他们不过是在玩火。” 现在的局势,争就是不争!不争就是争! 皇帝将她们放在储宫,迟迟不迁,自有皇帝自己的考量! 若她是三皇子或五皇子的妃,必定会劝自己的丈夫放弃夺嫡之举,好好做一个儿子。 因为现在,越想表现自己,越容易招皇帝的厌恶。不如关起门,来做好自己的本分,让皇帝看到自己的与世无争及品行端正。 “苏浅,你……以后有何打算?”君曦忍不住问道。 “自然是去封地,然后将阿黎养大。”之后,再谋大事。 “那本宫是不是很久不能见到你们了?” “皇姐随时可以到燕州来。” 君曦忍不住深深的叹了口气,她终是感觉到了即将离别的惆怅。 “对了!你们听说了吗?”君曦转开了这个让人难过的话题,说起了另外一件事。“东夷向父皇递了一封国书,你们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吗?” “什么?”静笙好奇地问道。 “你们还记得那个文鸢吗?东夷的王向父皇求亲,要以两座城池为聘,求娶文丞相的掌上明珠文鸢。” 宣纸上行走的毛笔,顿了一下,一副好端端的字就这么毁了。苏浅抬起了头,看着君曦,“皇姐怎么会知道这种事?” “我今日在皇后的宫里,听父皇说的。”君曦回答道。 苏浅听到这话,眼中神色深沉。 她想起,文鸢确实在牢中说过,颠覆大宁的天下之后,下一个清算的就是东夷。 原来,她真的不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文鸢要比她想象的,还要厉害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