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给苏浅见礼,苏浅也没有让她们平身,走至静笙身旁。 “太子妃殿下言重了,”刘元香不卑不亢地说道,“不过是意见相左起了些口舌之争,当今陛下从谏如流,择善而从,也不会因臣子的进谏而治罪。” “这是拿父皇来压本宫?”苏浅依旧笑得从容,“若是本宫跟你们计较,便是独断专行、刚愎自用?” “臣女不敢。”嘴里说是不敢,可刘元香脸上却一副视死如归的脸色。 好一个大义凛然啊! 苏浅心里好笑,“父皇从谏如流,却从不听信谗言,刘姑娘口口声声说良娣私会,可有人证?物证?” 刘元香没有说话,她是没有亲眼见到,可那么多人都说的有理有据,此事也不可能是空xué来风。 苏浅看她的样子,也知道这丫头是被人当枪使了,真正有心思的,只会在暗里看着时不时添把火罢了,怎么可能来做出头鸟。 “刘姑娘没有亲眼所见,仅凭一面之词,便定人之罪?” “可……可不管有没有私会,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湿身被五皇子抱了,这是事实!” “那又如何?良娣落水,五皇弟在救她!” “女子贞洁比命重要!”刘元香身边的胡予淑急急说道。 “胡说八道!”静笙开口反驳道,“难道女子落水了,只能任由其淹死?” “反正贞洁更重要!”胡予淑梗着脖子顶道。 “命重要!” “贞洁重要!” “行了!”苏浅打断了两人的争吵,“此事到此为止,良娣随本宫去那边走走。” “我……” 静笙还想说什么,却被苏浅一个眼神制止了下来。 苏浅带走了静笙,留下的那些贵女,还在原地继续窃窃私语,说人坏话。 第三十二章 法不责众,那就让众人陷法 珍shòu馆东边的一处高地上建了座高台,台上有座沉香亭,亭中视野开阔,可俯看整座珍shòu馆。 苏浅带着静笙爬了长长的阶梯,才登上了这座沉香亭。 “阿浅……”静笙特委屈地看着苏浅。 “怎么了?”看这小模样委屈的。 “你刚刚gān嘛不让我跟那些人辩到底?” “那些人,你说再多都是没有用的。”苏浅看着台下的人来人往,“她们会以道德的名义,去指责攻击别人。在她们眼里,她们高高在上,是在替天行道。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她们自己从高处跌落,才能感同身受。” “跌落?”静笙有些听不懂苏浅的话。 怎么跌落? 静笙心里疑惑,还没问出口。便听见一声巨响,麋鹿那边,不知出了什么事,围笼被打开了门。麋鹿得了自由,不知为何发起狂,在珍shòu馆中bào走了起来。所到之处,人仰马翻,一片混乱。 侍卫们闻讯而来,但那麋鹿毕竟是御赐之物,他们只敢活捉,没人敢下死手。 以至于,受了惊的麋鹿更跑得疯狂了。 到处乱窜的宾客中,少年们还好,那些贵女命妇们全慌了神,将身边的人当成了救命的稻草,也不管是谁,有好几个直接往旁人的身上挂。 静笙眼尖,还看见刚刚说要是她掉水里被男子救上来就找根绳子吊死的那个贵女……真的掉进珍shòu馆的人工湖了。 “阿浅……”这是你做的? “觉得本宫过分了?” 看着静笙这张和羽弗纥纥相像的脸,苏浅真怕她下一句话是“她们只是欺rǔ与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们?” 还好静笙只是摇摇头,“中原有位圣人曾言: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自当以德报德,以直报怨。”苏浅很有默契地接了下一句。 “嗯!静笙点头表示赞同,“所以!没有拍手叫好的我已经很善良了。” 苏浅莞尔,倒是个爱憎分明的小家伙。 “可是你这样搞……大长公主会不会生气啊?”静笙担忧地问道。 在人家的地盘搞得惊天动地,不是在打主人家的脸吗?大长公主还不得恨死阿浅? “放心,”苏浅揉揉静笙的小脑袋,“若无姑祖母的同意,本宫也绝不会在泠苑如此行事。” “?”静笙惊讶,大长公主居然会同样阿浅这么搞? 似乎看出静笙的疑惑,苏浅开口解释道,“世人都知道,大长公主婚姻幸福,与驸马相濡以沫三十多年,儿孙满堂。但他们不知道,姑祖母是二嫁。” “二嫁?” “大宁未建国之前,姑祖母有过一段很短暂,很不堪的婚姻。” “不堪?” 苏浅点了点头,“不堪到姑祖母从不愿提起这段婚姻。今日宴席之上,这些人大谈女德,一而再再而三地说着女子不得二嫁,要以夫为天,再怎么痛苦也得忍着。她们一开始就把姑祖母得罪得死死的,还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