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沛蹲在地上,泪浸衣袖。 不知过了多久,她凝望着湿透的袖子,不由失了神。 再次反应过来,风chuī叶落,一片被chuī到她脚边,稳稳落下。 她捡起落叶,见其中有一块缺口,便举起它,对着天空,意外看见一张面孔。 她怔愣在原地,心中越发难过,“只有幻境和梦里,我才能再次表露出我的爱,可悲啊,可悲……” 她移开眼前的树叶,那张脸真真实实地完全展现在她眼前。 那是……章洋?! 不是幻觉,真的是章洋!!! 秦安沛似乎想冲上去,紧紧抱住露台之上的人,勇敢告诉后者:“我们反悔了,我们和好好不好……” 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呢…… 地上的脚却像被拴上了千斤球般,怎么也挪不动。 她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转念一想:不,她喜欢成熟,我们分开或许是注定的,是我们有缘无分……我们,还有可能吗…… 她抬起头,露台上早已没了章洋的身影,叹了口气,转身离开此地,最终还是放弃了复合的想法。 没走多久,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其中夹杂着奔跑的喘息声:“带些白山茶回去吧,就当……” 正当秦安沛回过头,刚才的决定动摇之时,章洋停下了她的话,摇了摇头,将手捧着的不久前刚摘的花束,递给了她:“算了,没什么。” 秦安沛想问,她很想知道,章洋没说完的话是什么,却又怕听见的不是自己想听的话,而是与之不同的话语,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问出口。 随着知识的不断积累,我们却愈加懦弱胆小。越是长大成熟,能使我们害怕的东西就越多。 秦安沛收下章洋的东西,礼貌性笑了笑,转过身,默默流着泪,离开了。 秦安沛怕再次和章洋碰面,会ren不住想她,便去了其他城市。 她刚下车,就有位老人,请求帮忙找她的孩子。当时秦安沛虽心力俱疲,但处于shan意,还是qiáng撑着答应了。 但走到半路,她突然发觉不太对劲。 找孩子不再附近,为什么反倒走起了小路?她心里忐忑不安,看到旁边有公厕,便谎称肚子疼,想要躲进去。 那人看到也不gān了,刚才还不怎么便捷的手脚倏地利索起来,抓着秦安沛死死不放。 旁边路过一位大哥,从那位老太婆身边救出秦安沛,并说带她去安全的地方。 不知是经常被骚扰的次数多了,秦安沛保持着警惕之心。她哪还有那胆子,指着公厕,告诉那个男人,这就是安全的地方。 下一秒,男人不知从哪掏出一把刀,在后面凶狠地说:“谁叫你惹上了不该惹的人!当年你就该死!!!现在我们老大在jīng神病院,都是你这个si婆娘害的!” 就在快要砍上秦安沛时,公厕看门的老爷爷抽出附近的木棍,附近几个男人也都拿着长点的东西,拦着那人。 但终究还是没有拦住,那人的刀扎进秦安沛体内,后背靠近心脏的位置。 当时秦安沛没有太疼的感觉,只是觉得中刀的位置像是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直到血流了出来,后背黏黏的,她看到地上的血,才反应过来。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漂亮应该受到尊重……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被伤害的……不……不……不是的……” 她蹲在地上,捂着耳朵,使劲劝着自己。 直到听到救护车的声音在周围徘徊,她才猛然惊觉,这一切都不是梦。她紧紧盯着自己不断颤抖的双手,失声痛哭:“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又是我……为什么偏偏是我……我……” 说到后面,她的心跳得有些快,呼吸不畅,头也开始发昏。 她不知道是怎么到医院的,到达之后,伤口剧痛阵阵传来,huola辣的,仿佛那股痛意是从血管流向身体各处,从内而外。 至于当时的具体情节,她记不清了,只记得最后是自己迷迷糊糊给自己签了字,自己进了急诊室,自己醒来,自己度过了那段漫长黑暗且无聊的患者时光,自己出了医院。 中间那段时间,章洋还和秦安沛保持着联系,但仅限于节日祝福。 她的伤好了之后,又回到了家乡。 这次回来,是来参加她母亲的葬礼的。 她披麻戴孝,眸中却无半分悲情,甚至又几分冷漠与幽怨。 她姐姐俞怀江也差不多,不过只有淡漠,没有其他情感。 同来参加葬礼的亲戚在背后偷偷议论,说她们姐妹俩是冷血动物,大逆不道,不懂感恩。 葬礼的那些忙活完,终于闲暇下来,俞怀江见到秦安沛,凑了上去,上下看了两眼,冷言关心,道:“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