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记得,叶泠兮曾在醉今宵为子鸢一舞《惊鸿》,她没有告诉过谁,这是她第一次单独为一个人翩翩起舞。 “不悔昔日,心念白首。不悔今宵,心系情丝。不悔来日,心驻长念。一瞬芳华,便是白首。” “不悔……” 昨日月下,她再舞《惊鸿》,却不想这一舞,终究成了一曲离殇。 “本宫想再跳一曲《惊鸿》,你呢,便随本宫剑舞,若是舞得好,便赏酒,若是舞不好,可要挨鞭子。” “这……” …… “惊鸿不悔,呵呵,原来惊鸿不悔是本宫最大的笑话,祁子鸢——”叶泠兮突然抓住了晏歌手中的银枪,对着那沿着石道跑去的子鸢一声怒喝,“本宫此生最后悔的便是相信你——!” 银枪猝然被叶泠兮夺下,心头的恨意让她孤注一掷,狠狠地将银枪朝着子鸢的背心丢去。 ☆、第一百三十一章 .误触生死关 “小心!” 阿翎先苏折雪一步推开了子鸢,看着那杆银枪堪堪擦过子鸢的前襟,重重砸在了地上。 “咔嚓!” 子鸢脚下一个不稳,后背猛地撞上了一个凸起的石头,似是触动了什么机关。 只见云徽帝连忙抱头趴在了地上,惨呼一声:“快些趴下,他们撞到了暗箭机括!” 不等叶泠兮反应过来,晏歌已扑倒了她。 “咻!咻!咻!……” 石道之中,忽地乱箭四起。 子鸢将长生杯放入怀中的同时,揉身抄起地上□□,旋舞如轮,将苏折雪与阿翎护在了身后,急声道:“姐姐,阿翎,躲在我背后!” “莫要小看了我!”阿翎狠狠咬牙,不服输地挺身出剑,接连劈下好几茬暗箭,“你一双手能挡住多少暗箭?” “那好,你挡那边的暗箭,我挡这边的!”子鸢微微侧身,与阿翎背心紧紧相贴,侧脸给阿翎递了个眼色,将苏折雪安然护在石壁与她们之间的空隙中。 阿翎点头应声,手中长剑不敢停歇一分,“折雪,我们三个趁现在慢慢往石道那边走,我数一,就一起走一步,听到没?” “好。” “好!” 苏折雪与子鸢重重点头,依着阿翎的主意,准备慢慢一边挡箭,一边往石道深处走去。 “祁子鸢,休想走!”叶泠兮想要挣开晏歌的掩护,不顾一切的追上子鸢,只觉得背上的重量似是又沉了几分。 一滴鲜红的血滴忽地落在了叶泠兮的手背上,叶泠兮挣扎的身子忽地一僵,骇然侧脸瞧向背上的晏歌,“小歌,你……你怎么了?” 晏歌摇了摇头,“我没事,倒是……倒是锦奴嬷嬷好像……中箭了……” 晏歌话才说完,护在她身上的锦奴无力地垂下双臂,虚弱地看着叶泠兮,摇头道:“公主……莫要……莫要动……危险……危……” 鲜血顺着锦奴的双臂滴落,斑驳地染红了叶泠兮的双肩,她只觉得一颗千疮百孔的心又被一刀狠狠地给劈开了,哑声开口,却只剩下一片哽咽,眼前的一切变得越来越模糊,叶泠兮只觉得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是我害了你……是我的错……”叶泠兮恨然看向石道口,祁子鸢早已没有了踪迹,乱箭jiāo错之中,撕裂的是她曾经的一颗玲珑心,她不禁泪目嘶声道,“我为何要那般信任你,为何要心心念念的护着你,到头来……到头来……你与外面作乱的沈佑父子又有多少区别?” “啊!” 突然听见身侧抱头趴地的云徽帝发出一声惨呼。 叶泠兮惊忙回头,却瞧见一支暗箭正中他的背心,她不由得唤了一声,“父皇!” “朕……朕还不想死……朕还不能死……江山……朕的江山……不该是这样……不该是这样啊……”云徽帝疼得老泪纵横,冷不防又一支冷箭she中了他的左足,蚀骨之痛让他瞬间崩溃,“皇姐……皇姐……若是没有国寺那场大火……沈佑又怎敢造反……怎敢……啊!痛!” 叶泠兮心头一凉,想到国寺中皇姑姑的尸体,心头又是一阵悲凉泛起,事到如今,即便是皇姑姑身体中的蛊虫依旧,可是祁子鸢还是一样会叛云,她防得住外面的佞臣,却防不住自己请入家的处心积虑的盗贼。 “楚山!朕……朕好疼……朕快要死了……”云徽帝挣扎起身,往叶泠兮这边爬来,“朕……朕害怕面对他们……他们就站在朕的眼前……你拉住朕……别让朕被他们带走……楚山……” 苍老的手终于握住了叶泠兮的手,云徽帝满眼都是不甘,“楚山……你陪着父皇可好……陪朕一起……一起……” “父皇!” 叶泠兮凄厉的声音从喉咙间迸出,一支暗箭猛地穿入了云徽帝的头颅,让他瞬间哑然倒在了地上,不断颤抖,颤抖,终至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