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兄弟姐妹的喜悦感在孩子出生后,被彻底结束。 他有了一个弟弟,叫林尚。 能继承家族香火和生意的血亲出生了,所以没有血缘关系的林连自然而然地就被养父母放弃了,他们虽然继续养着他,却再也没有像当初那般疼爱她了,他们满心满眼都是林尚。 林连本是孤儿,他更清楚如果自己不想回到孤儿院,就必须抓着现在的养父母,虽然未来可能没有以前明亮了,但是再怎么样,他只要在这个家里一天,未来的境遇总会比孤儿院的其他小孩更好一些,所以他全力释放自己的保护欲,去保护自己的弟弟,呵护他、疼爱他,陪他玩耍,一直到他长大,他都是一个称职的好哥哥。 但是林尚没有心,他仗着自己是亲生的这件事为所欲为,好几次当众羞rǔ自己的哥哥让他难堪,却从来没受到过一丁点的惩罚,取而代之的还有永不缺席的偏爱。 林连二十七岁那年和一名女子两情相悦,两个人在jiāo往三年后结婚,那时候的林连还没有搬出去住的能力,也买不起房,所以只能继续在领养家庭里待着,不过是林连结婚后,林尚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态度变好了许多,以至于连林连都误以为,他和林尚之间其实也可以好好相处。 两个人在结婚一年后生了个女儿,也就是文中的“我”。 尽管“我”的妈妈曾多次向丈夫投诉林尚不怀好意的龌蹉眼神,还有老是偷偷摸摸带着“我”出去玩的事,但是林连只觉得,那是林尚表达善意的方式,他和林尚多次喝酒夜谈,林尚总会说一些小时候的事情,包括他自己很抱歉对林连做过的那些事,还有现在想要弥补的心思,这些林连都相信。 直到妻子以离婚作为要挟,林连这才带着妻女搬到北方的苏伦市定居,每一次都只有林连一个人会回去探望家人,“我”的妈妈总会禁止“我”再去接触关系亲密的大伯。 直到“我”十五岁那年,一天放学从超市回家,打开大门看见满屋喷溅的鲜血,还有大伯坐在客厅中央的沙发上朝她招手,她莫名地就听了他的话,关上大门,让自己和大伯共处一屋。 大伯和“我”说了不少话,而“我”就只是安静地,像个木偶一样听着,期间看着满地鲜血,还有从大伯坐着的那张沙发后面露出来的一只手,她总感觉像是一场梦,仿佛这都不是真的一样,直到最后她问了一句话。 “为什么不把我也一起杀了?” 大伯怔住了,他低下头,握着刀子的手收紧又松开,最后只说了一句:“最多十二年,我会来找你的。 “我”曾经不知道为什么是十二年,而不是三年、五年、十年,不过后来我知道了。 十二年后,正是“我”的妈妈第一次遇到林连的年纪。 后来在大伯的指示下,“我”报警了,警察来了之后制服了大伯,而“我”在被保护下送往医院。 不过两个小时的时间,这个家里发生的一切,真实的、虚构的,人尽皆知。 后来“我”的奶奶,大伯的亲妈,动用了所有关系,让大伯成为一个jīng神病患者,最后只得了个qiáng制治疗的结果。 她在倾尽全力保护自己儿子的时候,是不是也忘了,是自己的儿子杀了自己的儿子,不过一个是亲生的,另一个不是,后来她也曾打过电话来,在电流滋滋作响的话筒里,后悔自己不该去一趟孤儿院,更不应该领养高连。 嗯,曾经被她放在手心呵护的养子,此时不过是一个叫高连的陌生人,一个害自己的儿子变成杀人犯的陌生人。 大伯被qiáng制治疗后,“我”过上了一个人的生活,并且开始筹谋着,十二年后的复仇计划。 季怀之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回过神来,头顶的日光灯年月久了,不再像从前那么亮了,衬得她留在地上的影子有些模糊。 轰隆一声雷鸣,随即是倒了沙子一样的雨声,她奔出警局,招了计程车就往林止渊的家赶去。 她很清楚林止渊要gān嘛,她可以去阻止她。 来到林止渊的家,现在时间差不多傍晚了,她屋内没有开灯,门铃按响了很久也没等到有人来开门,她没有钥匙,自然也进不去查看,摸出手机,看了一眼上头的日期。 10月19日,她明明还有时间。 她抖着指尖,拨打了林止渊的号码,可是拿腔作调的女声却告诉她:“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她翻着联络部,找到了另一个人的号码,没有丝毫犹豫,她拨通了。 技术科职员周真实正坐在工位上吃零食追剧,下班后她只要不做什么犯法的事情,借用一下局里的WIFI不是什么大事,整个技术科里现在只有她一个人还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