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下能做的只是,握紧杜若冰冷的手,笑嘻嘻地如往常一样,“小若,不管怎么说,我们永远是好朋友!” 杜若笑然点头。 当杜若回到了悬壶堂,此案也算了结了。 第二日,早朝上宋王燕云深上奏的私jì管制新法,让燕成帝颇是赞许,当殿下旨嘉赏献策之人。 新任京兆尹孟大人卖力寻人有功,燕云深在早朝之后当着百官?夸奖了他一回,孟大人觉得,这可是他这辈子仕途的最好开端,当下更是卖力地暗中加qiáng了悬壶堂附近的官差巡逻。 在朝廷嘉奖颁至悬壶堂之前,悬壶堂众人已起了个大早。 杜若沐浴之后,穿上了莫氏给她准备好的白裳,披散着青丝坐在铜镜前,怔怔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莫氏走到她身后,伸手拿起妆台上的梳子,含笑道:“从今日开始,我的若儿便不是小孩子了。” 杜若点点头,“嗯。” 莫氏温柔地给她梳着头,感慨道:“岁月匆匆,一转眼,我的若儿也成大姑娘了。” 杜若轻笑道:“我长大了,就更好帮爹爹了。” 莫氏脸上的笑意却减了几分,试探地道:“长大了,情窍可就开了,若儿,你若是遇到了一个能让牵动你喜怒哀乐的人,可一定要告诉娘。” 杜若愕然看着镜中莫氏的笑脸,“能牵动我喜怒哀乐的人?” “你在灵枢院,可有遇到一个?”莫氏索性直接开口问。 杜若连忙摇头,正色道:“他们不是老头,就是醉心功名的假医者,我怎会因为他们牵动我的喜怒哀乐?” 莫氏暗暗舒了一口气,“当真?” 杜若认真地点点头,“看他们还不如看书,况且,他们也不爱跟我一起玩。” 莫氏终是松了一口气,将杜若的青丝绾成了一个云髻,看着镜中稚气愈来愈少的她,“才说了不要小孩子气,你又说玩。” 杜若轻咳了一声,“我又忘了,我十六了。” 莫氏爱怜地抚了抚她的脑袋,坐在了她的身侧,放下梳子,提起了眉笔,笑盈盈地给她描起眉来。 “我今日才发现,我的若儿其实是个美人胚子,将来一定要给你找个良人,不然……” “娘……” 杜若及时打断了莫氏的话,莫氏还当她是害羞,便将眉笔jiāo到了她的手里,“好,娘不说,不说,来,你自个儿学着画,女娃大了,总归要学着打扮的,过几日你回灵枢院了,娘可帮不了你。” “有夫子在……”杜若答了一句,发觉有些唐突,只好又忍了话。 莫氏恍然道:“也对,商夫子那样的美人在,她能教你这些就更好了。” “娘,今日宋王殿下要把病家送来医治,不知道来了没?” “呵,娘不说了还不成么?”说完,莫氏将妆台上的铜簪子簪入了杜若的云髻,“娘先把药端来给你喝,指不定你去灵枢院这三年,这体弱的问题能改善不少。” “嗯。”目送娘亲离开房间,杜若轻轻一叹,看着镜中的自己,抿嘴一笑,自言自语道,“夫子,整个灵枢院,可以左右我喜怒哀乐的只有你啊………” 情窍已开,她已入心,此症已入骨,又怎能容下其他良人? 说完,她描完双眉,放下眉笔,打开了胭脂盒,小指轻轻地一沾胭脂红粉,将胭脂在颊上抹了开来,她幽幽地问了一句,“今日及笈,夫子,你可会来看看我长大的样子?” “踏踏……踏踏……踏踏……” 一辆马车停在了悬壶堂外,马车上的主人却没有下车的意思,只听他沉声道:“把马车赶到那边人少些的地方。” “是,陛下。”车夫恭敬地说完,将马车赶到了巷口。 与此同时,燕云深带着朝廷嘉奖杜若的圣旨,也命家将护着从良的百名私jì浩浩dàngdàng地来到了悬壶堂外。 “悬壶堂上下,速速出来接旨——” 马车车帘掀起一角,燕云华眯眼看向坐在白马上神采奕奕的皇弟,“仁心宋王,民心不少啊。” 车夫骇然缩了缩身子,“陛下……” “皇弟?还是皇帝?父皇当年那般宠爱他,朕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何做天子的会是朕?”燕云华苦涩地一笑,说完这句话,他也知道车夫更不敢应他什么,索性整了整衣裳,走下了马车。 车夫大惊,“陛下,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燕云华笑道:“如今大燕四海靖平,朕还怕有人刺杀不成?”眸光一沉,“美人喜欢他,民心也向他,朕总不能什么好事都让他一人独占了。” 车夫只能默默将马儿栓好,准备跟着燕云华走向悬壶堂。 悬壶堂,后院,厢房。 当陈水苏将房门推开,杜若回头焦急地问道:“可是夫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