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夫人听后顿时一愣,便又追问:“既然没遇到什么事,那你们可曾遇到过什么人?” 习秋听后却还是摇头,回答时半分犹豫也没有:“不曾。小姐临时起意,便也没约什么闺中好友,路上也不曾碰见过。从出门到回来,除了跟着的下人之外,小姐一直都是一个人。” 听了这话,何夫人心凉了半截。虽然那签文是说自家女儿好事将近了,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没个确定的人选她心中就是没底。可转念一想,又想起了何芷早先那一瞬间的微妙表情,心头便又涌出了一阵希望。当下便板着张脸一指习秋:“给我好好想!” 何夫人待何芷自然是好,但管家也是一把好手,家中的下人就没几个不怕她的。此时见她一脸严肃的样子,习秋心里打了个突,先怕了几分,唯恐是小姐哪里不妥了,夫人要深究。可转念细想,却实在是没什么不妥的,只好又去回想当日之事。 半晌,习秋抬起头,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夫人,真的没什么。小姐那日就是游了会儿湖,包了画舫也没遇上什么人,在那静明湖上划了两圈弹了会儿琴就回来了。” 见着习秋那样,何夫人也无奈了。她叹了口气,最后问了句:“那在静明湖上的时候你们有没有遇见其他游湖的人?又或者,回来的路上,有没有看见什么特别的人?” 何夫人态度一软化,习秋总算是松了口气,而且到了这会儿,她多少听明白了些。而且经何夫人这一提醒,倒终于想到了些什么,只是开口时却有些犹豫:“前两日天热,静明湖上游湖的人也不多,如果真要说遇到什么人,倒是见着一个看小姐看傻了眼的……” “哎呀,这事儿刚问你怎么不说啊?!”何夫人顿时就激动了。 习秋有点儿小委屈:“可是夫人,小姐也就看了那人一眼啊。之后两人也没搭上话,船就划过去了……”她哪里知道夫人会问这么个路人甲啊?! 何夫人可不管这些,只追问道:“那人如何?” 习秋摇摇头:“不认识。看着二十几许的年纪,长得倒还不错……哦,对了,画舫经过的时候我听见对面有不少人说话,听着好像是在说些军营里的事儿。” 军营?!何夫人念头一转,首先想到的自然还是最近刚回朝,闹得京城沸沸扬扬的定北军。难不曾那人竟是定北军中的人?可是一帮军营里的大老粗,好不容易才从北疆回来,没事儿跑到静明湖上游个什么湖啊? 何夫人出身书香门第,对于军营里那些粗鲁的武夫其实没什么好感。习秋这话一说,她脑海里第一个冒出来的词是虎背熊腰,第二个词是五大三粗。于是激动的心情顿时就减了大半,蹙了蹙眉又问:“除了这个,就没别人了?” 习秋肯定的回道:“再没有了。之后小姐就开始弹琴了,再有画舫小舟经过时,小姐都没抬头呢。回府的路上,小姐连马车的车帘也都没掀过,肯定也没见着别人。” 何夫人一听,顿时就泄了气,当下就摆了摆手道:“好了,你下去吧,小姐没问的话就别把这事儿告诉她。” 习秋自然应了下来,见着何夫人也没其他吩咐,就连忙退下了。临出院门时,心头还满是疑惑,不明白好端端的何夫人问这些做什么。 而另一边习秋刚退下,何夫人便让人叫来了管家何叔,也没多说什么就吩咐了一句:“去查查,小姐出门游湖那日,定北军是不是也有人在静明湖游湖。有的话,都是些什么人。” 见着何夫人这么郑重其事的吩咐,何叔心里也是一惊,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连忙应下派人去查了。然后在天黑之后,就寝之前,魏来几人的名字便传入了何夫人的耳朵。 正巧,何叔来回话的时候,何尚书也早已经回来了,这会儿正坐在何夫人旁边喝茶呢。听见自家夫人无端端让人去查定北军的人,一时也有些好奇,便是问了一句:“定北军刚回来,你让人查他们做什么?” 何夫人闻言看了他一眼,便先开口让何叔和房里伺候的两个丫鬟都退了下去。等到屋子里只剩下她和何尚书两人时,方才开口道:“你以为我没事去查那几个当兵的gān嘛?还不是为了芷儿。” 何尚书本来也只是随口问问,并没太放在心上,此时闻言却是一愣:“和芷儿有什么关系?” 何夫人听问,当下便将今天的事儿都和何尚书说了。包括那签文,也包括何芷的反应和之后对习秋的询问。说完之后,何夫人颇有些不甘愿的加了句:“如果习秋那丫头说的都是真的的话,难道咱们芷儿还真看上定北军里的谁了?可就定北军里的那些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