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不能靠近公主!少爷你看,每次见了公主都得病倒,若是多见几次,岂不是连性命都没了?” 元殇深以为然,重重点头。和公主这样jīng明的人近距离相处,提心吊胆,几条命都不够。 苏荫愣是要带元殇会驸马府,剑都抽出来了,插在木质的地板上,杀气腾腾,一幅谁敢拦着就要血溅三尺的模样。 元殇好说歹说,才让他明白:你家少爷我没有病,只是为了避免长跪不起,被公主指使着装晕而已。苏荫这才罢休,但也寸步不离,守在元殇的卧房。竹语得了明辉公主的旨意给元殇送汤药,见了苏荫,免不了又是一番唇枪舌战,热闹之极。 元殇头疼不已。 她是一个杀手……好吧,她曾经是一个杀手,并且杀手的习惯刻进了她的灵魂——比如讨厌喧闹。时常陪伴杀手的只能是孤寂和清冷,因为他们需要冷静,需要在黑暗中蓄势待发、一击毙敌。 而这几天—— 皇帝拨下来的二十个侍卫,已经从皇宫禁卫军中除名,现在要登记驸马府造册,另外还有两百个侍卫的名额。这个名额当然不需要在外“招聘”,直接让老爹苏策从大营中挑了两百个老兵过来。前面的二十个侍卫现在已经姓“苏”了,自己家主子“病重”在chuáng,自然要来看望。 那两百个老兵听说是赵国公的嫡长孙“不惧皇威”,为了陪着公主下跪而病倒,一个个都说“不愧是苏元帅的嫡孙”,一个个都拿着微薄的俸禄买了东西挤过来探望。这些兵士都将是驸马府的卫士,自己的属下总不可能不见吧? 苏荫虽然已经通知了赵国公和苏策真相,但爷俩还是派下人前来探视。 赵国公和兵部尚书苏策自己不能亲自去公主府——若是在太子幽闭的这个节骨眼儿上去明辉公主府,岂不是有太子党的嫌疑?于是只能隔三岔五的派人传话、送东西。 小孩子陪着公主跪成极殿,那是两个晚辈情深意重,并不会让皇帝猜疑。但苏家若敢有支持太子的举动,皇帝说不定就会想——朕还没死呢,就想拥立太子了吗?还有没有把我这个皇帝放在眼中?所以苏爷爷和苏老爹是万万不敢轻举妄动的。 除了驸马府和苏府的人,太子府的人前来找公主商议,也屁颠屁颠的跑来骚扰元殇,旁敲侧击的探问她的赵国公爷爷和兵部尚书的老爹意向如何。 公主府的下人们难得在近处看见“传说中的驸马爷”,也想方设法的从其它院子过来瞅瞅,一双双眼睛在暗处窥探。若是光明正大的看也就算了,偏偏他们偷偷摸摸的看。而作为杀手,对暗处的窥视最是敏感,弄得元殇神经紧张。 驸马府、公主府、苏府、太子府的人一拨一拨的来,这还没完,十一皇子顾睿也跑来了。 “妹夫、妹夫!本王来看你了!”顾睿满脸阳光般的笑容,不经通报,直接就冲进来了,“你看本王对你多好,刚从洛阳回来,就来探视你了!” 元殇看这位江王殿下,也不过是个十五六岁年纪的少年,听说是顾月敏的孪生哥哥,两人却一点儿也不像。顾月敏和皇后年轻时有七分相似,顾睿却有几分像皇帝,只是眉目间略显稚嫩,穿着紧身的黑色武士服,举止随意洒脱,看着不像是皇子,倒像是个江湖侠客——少年风流,阳光俊秀。 他身形不高,与明辉公主仿佛,应该是年纪小还未到长个子的时候,看起来可爱多于帅气,像是明辉的弟弟似的。 顾睿见到元殇,笑意盈盈,还未走近,满脸警惕的苏荫就已经抽出了长剑,用剑尖恶狠狠的指着他。 “父皇不该封你做‘江王’,应该封你做‘江湖小霸王’才对!”明辉公主撩开门帘,笑着走进来,“十一哥不在你的封地待着,怎么回来京城了?你不怕曹御史参你一本?” 顾睿面对苏荫的长剑,笑嘻嘻的后退一步,坐在一张椅子上,道:“我这是奉了皇命进京,谁能参我?” “皇命?”明辉给身后的竹语递了一个眼色,笑道,“莫非你指的是一个多月前我与驸马成亲,让你来京城道贺的那道圣旨?” 竹语微微点头,立刻将下人远远赶开。房间中就只剩下元殇、苏荫、江王顾睿、明辉公主顾月敏四人。 “是呀!”顾睿的身子斜斜的靠在桌子上,“本王的亲妹妹成亲,我来京城,自是理所当然!是吧,妹夫?”说最后一句话时,把元殇也脱下了水。 “圣旨到你那儿 差不多两个月了,从你江王的封地到京城最多只需要五天时间。听说你乔装少年侠士,跑去江湖上‘比武招亲’的摊位上打擂台——到底是来看妹妹,还是在江湖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