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长风和王怀也跟着表示绝不退缩。 暮骋曾是御前侍卫,深知官场勾心斗角,是以顾月敏这一问,便明白了意思。但也正是他一下就明白了意思,对于暮骋这样聪明、有野心,又有家业的人来说,不得不想一想,如果毫不犹豫的答应,才是虚伪。而丰老二又是最机灵的人,他无牵无挂,百分百的苏家人,他的身家性命和元殇紧密连在一起,公主说的事,看来与驸马有关,但驸马无论犯了什么事,他们也脱不了身,何须思考?丰老二不用从其他方面考虑,是以最快看清了其中关键,毫不犹豫的作答,看似在与暮骋争权,却是弥补了暮骋那一犹豫可能引起的猜疑。 顾月敏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指着元殇道:“你们再仔细看看她的身形,像谁?” 丰老二不愧是做过斥候的,纯粹就一古代的高级间谍啊,一看元殇的身形,再联系周云泉的表现:早上对着驸马喊了一嗓子“琪妹”,现在又对着元十三喊“琪妹”,这么说—— “你、你是驸马爷?”丰老二此话一次,除了古砚的其他人都大惊失色。 “此事你们须得保密。若是泄露,后果不用我说。”顾月敏端起了旁边的茶杯,捏住茶盖拨了拨茶面的茶梗,轻抿一口。“对你们的属下,就说驸马有事回神医门,元小姐随我们北上见姑姑。” 除古砚外的七个侍卫头领个个惊得目瞪口呆,但公主已经端起了茶杯,却让他们无法问出口了。古时候,主动让客人离开是很不礼貌的,所以就用明辉公主现在这种动作表示送客,俗称“端茶送客”,顾月敏这是叫他们下去。 诸人退下之后,聚在一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丰老二对古砚道:“古头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看你一点儿也没意外!” 古砚苦笑道:“我也知道不久。” 程延拉着他的衣襟道:“头儿,到底怎么回事儿?驸马爷怎么会是个娘们……会是个女的?” “是啊!驸马爷和殿下夫妻情深,看来一点儿不假啊,难道……”暮骋说着说着,被自己的猜测给吓住了,抬头望着古砚,古砚依旧苦笑,却没反驳。 众人只觉惊世骇俗,一瞬间几人除了呼吸再没其他声音。 “咳咳!可否听我一句?”陆明忽然咳嗽了两声,“我们是为这什么追随公主殿下?男子女子有什么关系?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只管做好我们的事便是了!” 古砚道:“不错,此事我们守口如瓶,就作不知。该怎么做还怎么做便是了!” “对对对!”丰老二表示赞同,顿了顿,忽然低声问道,“上次在公主府,驸马爷和公主亲热,你们说……” “殿下的事也是你能打听的?你做探子做上瘾了是不是?”暮骋对着他又是一顿bào打。 顾月敏对元殇道:“我这样处理,你可满意?” “你做主便是。”元殇无所谓。但她却能明白,顾月敏这时候说出来,一是几人愿意跟着北上,必然是不怕死的真汉子,又有了长久的接触明白众人心性;而是现在远离京城,这八人就算有人有异心也不足为患了;三是现在马上就要经过草原东行,一路上可能遇上盗匪、马贼和匈奴人,若路途上不小心泄露了元殇的真实性别,众人的忠诚度便可能打折扣。被人发现和主动jiāo代完全是两种效果,被动被发现,他们会觉得自己被主子猜疑,还有可能因为主子是女子而心中芥蒂;而主动告诉他们,会让他们感到深受信任,会认为元殇身为女子敢于北上而心生敬佩之心。 几日后,当顾月敏等人出现在莫氏商队的时候,蓝澈和周云泉的脸色都异常难看。三个商队虽然都要出关,时间却不相同。蓝家当日出发,莫氏两天后,肖门在三天后。 莫氏商队大约八百多人,加上顾月敏和元殇的人一共一千一百多人。除了古兰城,向北三十里之后,两府四百余人全部脱了外衫换了盔甲,外面再套上外袍做伪装,弓箭箭袋藏在马鞍旁,随时可以上阵。元殇依旧是前世的模样,但也穿上盔甲,内面还穿上了天蝉衣。 顾月敏将天蝉衣给元殇的时候,元殇一点儿推辞也没有,差点让不远处的成天霸噎住,心道:顾师妹好歹也是公主吧,怎么你娘的比老成还洒脱?那可是三大奇宝之一啊!若不是顾月敏这位未来长公主奇货可居,我为了huáng泉谷的未来不得不忍痛割爱,就算蓝澈围死了我我也不会送人! 其他人中,古砚对元十三是最了解的的,对其他兄弟说道:“穿在谁身上有什么区别呢?若遇危难,无论元姑娘身上有没有穿宝衣,也会给大公子挡刀拦剑。”众人恍然大悟,对这位女子的驸马爷多了一分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