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繁华,天下闻名,扬州更不小,辖有三十六郡,两百六十县,东临大海,西接江州,北边是青州,南面为灵州,灵州跟南州一般无二,都属外九州,目前被五大宗门之一八殛宗化为道场。 五大宗门姚清已见其四,鬼王宗、凌霄宗、金刚宗、众妙宗都是一言难尽,八殛宗尚未见识,而且此宗别有特色,乃是以炼体立宗,比金刚宗的金身法相更为极端。 金刚宗修至炼神,凝聚舍利,也会转为神识,即精神力量,性命双修,最后性命合一,化为真正法相,也就是元神。 八殛宗则不同,倒也不是说完全不修神识精神,而是依然以炼体为住,神识不单存,全部化入肉身当中,混合如一,最后自然不会是元神,肉身力量会达到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完全不下于元神高手。 姚清心里想着这些信息,暗中把八殛宗与“极道生死功”做了个比较,发现两者之间区别还是挺大,别看“极道生死功”注重肉身之力,但并非单纯炼体,以战养战、愈战愈勇占据着主体地位,反而不如八殛宗纯粹,算是各有所长。 两人在距离扬州广陵郡不远的地方按下遁光,一路走去。 “这里好繁华!”江竹简直都快被晃花了眼,车马如龙,人行如织,沿途各种商摊走贩,几乎没有别地那种严格的坊市之分,看都看不过来。 “花团锦簇!”姚清也在感叹,哪怕不是第一次来,依然有点不相信古代会能发展到如此繁华的地步。 这些年,若非扬州赋税,虞朝可能早就崩溃了,什么西征军、什么天子六军,什么供奉院,想都别想,可能连天工别院的研究都无法支撑。 而且南边灵州的八殛宗也很老实,不像鬼王宗那般三天两头地找事,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哪怕三十年前那次大战,虞朝危如累卵,都未影响到扬州。 两人边走边看,偶尔看上一些中意的东西便买下来,在姚清介绍下,江竹还尝了一次扬州炒饭,吃完赞不绝口,他一直游走在深山老林,除了烤还是烤,连煮食都很少吃,更不要炒了,差点没把舌头咽下去。 吃完饭后,姚清才带着他往城东走去,直到一处不起眼的深巷小院才停下脚步。 江竹奇怪地看向姚清,没想到他在这里还有熟人。 姚清看着有些生锈的大门,心中感慨不已,去年,不对,应该是前年刚来过,没想到这么快就重新返回这里。 “魏伯,我胡汉三又杀回来了!”姚清扯着嗓子大喊。 江竹愈发惊奇,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姚清露出少年心性,往日可完全看不到这一点。 很快,门内就响起一直嘚嘚嘚脚步声,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打开,露出一个老者,先是不可置信,随后大喜:“我说哪个小兔崽子在外面大喊大叫,原来是世...你!” 老者又看到旁边的江竹,忙收回话头。 姚清却不管其他,上前一把抱住老者:“魏伯,想不想我!” “想想!”老者哈哈大笑,极为开心,“快进来!” 两人跟着进入院内,才发现里面尚有不少人,大部分是中年人,还有不少少年,其中一多半都与姚清相识,见状纷纷起身施礼,姚清笑着点头,也不多说话。 老者挥挥手,那些人便从侧门处离去,侧门不是通向外边,而是与另一处院子相连。 “魏伯的事业愈发大了。”三人在屋内坐下,姚清不由笑道。 “还不都是你的鬼主意。”老者也笑道,当年他初来时,怎么也想不到会闯下这番大事业。 一支出海商队,数十座酒楼,差点没把他累出血,若非姚清这些年不断提供着各种理念和提前培养出来的各式人才,累死他都达不到这一步。 “造船厂怎么样了?”姚清又问道。 “年内应该能定下。”老者更为开心,这才是真正的底蕴,有了造船厂后,他们将来自然进退两便。 “这些年辛苦魏伯了!”姚清收起笑容,郑重道。 当年他借口把老魏打发至扬州,为的就是给自家留一条后路,为了凑启动资金,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专挑勋贵子弟下手,差点没被荣王打死,纨绔之名由此传出。 近十年过去,这条后路似乎已经无用,但依然值得骄傲。 不过现在看来,凭王府暗中力量,未必就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荣王估计是在演自己呢! 姚清哭笑不得之余,也只当不知道,难得糊涂,不必事事较真。 “辛苦什么,能有这么大事业我死而无憾!”老魏呵呵笑道,他是真乐在其中,原本不过是老荣王亲卫,后来姚清降生,打小就喜欢缠着他问东问西,两人看似主仆,实则因为老荣王去世的早,反更像爷孙。 “魏伯什么时候想回帝都尽管跟我说,随时都可以。”姚清道。 “好!等船厂之事有眉目了再说。”老魏也不推辞,这些年见得少,也着实想念自家儿孙。 “我这次在王府学了一种极为厉害的调理身体手法,一会给魏伯试试。”姚清想用修为给他祛除一些身体隐患,年轻时苦练外家功夫,不可避免会留下暗疾。 “你还有功夫学这个?王爷不把你屁股打开花才怪!”老魏笑道,见姚清不避讳江竹,知道是自家人,便也不再遮遮掩掩。 “现在王府可是我说了算!”姚清得意洋洋道。 “当真如此?”老魏有些不信,前年据说还被王爷逮住就揍,这就长大成人了?王爷会放心? “魏伯可听说过修士?”姚清干咳一声道,觉得应该给他下点猛料,否则肯定认为自己是在吹牛皮。 “略有耳闻,方外之士,或为子虚乌有。”老魏显然并非孤陋寡闻。 姚清手掌摊开,便有一朵金莲凌空而现,滴溜溜旋转,每转一圈,都有恐怖威能散发出来。 “你?”老魏瞪大了双眼,身体僵硬,脑如浆糊,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说实话,扬州不比帝都,天子脚下,各方面管控都比较严,其实他在此近十年,早就了解到修士的存在,更知道修士跟凡人实则是两个世界,先前否认不过是不想世子为方外之士忽略王府,毕竟朝廷什么态度他当然知道。 哪里会想到世子竟已成为修士? 姚清收回金莲,也不多说,静待他消化这个难以置信的事情。 旁边,江竹也是一脸呆滞,他倒不是因为那朵金莲,而是因为姚清的身份来历,什么帝都,什么荣王,什么世子,说实话他都不大懂,只知道是很大很大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