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人都不明白姚清在中间建立的那个大广场是干什么用的,他们这些人似乎也用不上。 不过他们很快就明白了。 随着人越来越多,姚清一个个教授道法已经不现实,若是让先行者带后进者,似乎又有点不妥。 于是,那个大广场的作用就体现了出来,姚清要开坛讲法。 说是讲法,实则他讲得大都是道心与对道的理解,甚至并不禁村民们前来旁观聆听。 这一讲,台下的众人便分出层次来。 有的若有所思,如朱秀才,他跟随姚清时间最短,但却是最先接触《道法》的两个人之一,天分也不差,领悟自与旁人不同。 有的恍然大悟,如王府在扬州的统领萧义,这一点姚清没有想到,他一直认为萧义是个粗人,心狠手辣,没想到在修行上还有几分心得,不过想想也合理,萧义可是王府有数的“合气”高手之一。 还有的如痴如狂,如江州的某位小统领,名叫陈小柒,年岁不大,修为亦不高,但在讲法中修为波动最大,几乎立时就要突破,被姚清暗中压下来,算是一个惊喜。 至于陈立等人,表现得中规中矩,跟随姚清时间最长,修为相对也高,在听讲的过程中最多还是与自身修为相互印证,有无所得,一时间也看不出来。 剩下的大部分人,除了本身已在“合气”之境的寥寥数人外,其余人则完全听不进去,不是抓耳挠腮,就是坐立不安,亦或者时不时尿遁。 若非姚清世子身份,怕很多人早就开始起哄:“讲得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为什么不直接讲如何一步步修炼?或者厉害的神通术法?” 能一直坐在这里已经是在给面子了。 姚清不动声色,每天只讲半个时辰,到点收摊,哪些人能听得进去、哪些人听不进去他都一一记下来。 等到第二天,又把那些听不进去的人全部打发与村民一起劳作,再进行筛选。 反复数天之后,很多人便被姚清指派了出去,要么升职返回三州做统领,要么到王府当亲卫,倒也皆大欢喜。 但留下的人却知道,那些人是被淘汰了,跟他们已不是同路人,这让他们心中更是凛然。 对余下的十几人,姚清才在之后的讲法中慢慢传授《道法》。 之所以弄得这么复杂,还是因为这本《道法》与之前的《万法综述》不同,无法树立道心,便不能入门,强行修行的话,只会走火入魔。 看似不如《万法综述》,复杂了很多,实则上限被姚清拉高了数个层次,可以说为炼神三境打下极为坚实的基础。 因为有他顶在前,有些事便可以稍微激进一些。 等到整体格局有模有样后,姚清提笔在大门上的牌匾上郑重写下两个字:道院。 是的,经过反复思索后,他还是决定用道院之名,如此才名正言顺,至于其他人怎么想,就不管了。 此时,无人能想到,也无人知道,这简简单单两个字所代表的意义和深远影响。 此时,看着这两个字,姚清整个人似乎都被触动了,以前修行的目的是什么,最早单纯是为了变强,能打破虚空,找到回家的路。 后来一趟西行,他的心思慢慢就变了,具体变成什么样,他没有详细梳理过,只知道经过雷州杀戮,道心愈发坚定。 直到此刻,看到这两个字,姚清才明白,自己的到底是了为了什么,是为了心中那个世界。 这便是立道。 没有这一步,则永无可能达到元神之境。 当然,姚清还不知道这一点,他只知道这一刹那,体内的真元直接缩水了一半,不是修为退步,而是达到了一种大圆满之境才有的精纯。 真元虽然缩水,道基却在延伸,堪堪卡到“化气”后期的门槛上,等到道基在体内无所不达,那便是真正的后期。 等到道基和真元在体内相谐无碍,精纯如光,道音齐鸣,进无可进,则是真正的大圆满,就可以着手准备炼神、进入“显圣”了。 “老师可是心有所感?”说话的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双手抱着一个竹木大茶杯,出声问道。 他来自于王府的另一处要地,专门推演阵纹的机密所在,被陈立全部接过来重新安置。 人数并不多,有老有少,代代相承,几乎把一辈子都奉献给了王府。 少年名廖玉杰,天资极高,对姚清来讲则是最大的惊喜,去年陈立带回来那个可以承受修士攻击的小球,就是出自少年之手。 自姚清传下《道法》,少年便执意以师礼执之,带得其他所有人都要称他为老师,眼看陈立等人也要有学有样,姚清顿时大为光火,严令不准如此称呼。 虽说学无老少,达者为先,但他一个半大小子,让那些三四十岁的中年人称呼老师,怎么都感觉不得劲。 况且他暂时也没有收弟子的打算。 于是除了廖玉杰外,其他人又称回了世子。 至于廖玉杰,你说他,他会面无表情说记下了,下次依然老师来老师去,也不知是脸皮厚还是性子执拗,姚清无法,只能由着他。 陈小柒看得眼馋,跟在廖玉杰身后偷摸着把称呼改过来,姚清一时间竟没发现,等发现了却是晚了,特么叫都叫顺口了,自己应也应顺口了。 一看就是廖玉杰这个整天面无表情之人的主意,陈小柒虽然有些跳脱,心却没这么脏。 其他人已经各自去忙碌,门匾下只剩下师徒三人,听到廖玉杰发问,姚清便笑道:“这是我的道!” 廖玉杰若有所思,他之所以要执意行师礼,不单单是姚清传授他道法,更重要的是姚清所描绘的那个世界,正是他所向往的,也是他所愿意为之奋斗的。 所以他愿意紧随其后,奉献自己的一切。 “老师,什么时候能教我其他神通?”陈小柒见缝插针道,他修行《道法》进境最快,所以姚清便把同源的“众生印”传授给了他。 毕竟是《道法》的基础之一,陈小柒又有天分,竟然很快就领悟通透。 “粗鄙!”廖玉杰端起手中的大杯子,抿了一口茶水。 陈小柒干咳一声,也不说话,别看他年级更大,但不知为何,总感觉被对方压一头,还升不起任何反抗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