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清的“因果视界”中,无人能够偷袭自己,也无人能够瞒着自己做不利于自己的事。 他抽出短棍,反手点去,只听铮铮几声颤鸣,两人同时后退。 “修士?”姚清一惊,没想到会碰到正儿八经的修士,他先前以为最多会有一些像龙卫军那种借用外物的守卫。 莳花馆竟这么豪? “你是谁?胆敢闯入我莳花馆要地?”那人三十出头的样子,面容黝黑,个子亦不高,五官挤在了一起,看起来令人极为难受,手里拿着一把幽蓝弯刀。 姚清不语,打算先摸摸此人的底细,他手中短棍挽了个剑花,使出“承影剑”,化为一片几乎看不清的虚影,直直刺去。 那人眼里闪过一丝冷芒,右手翻动,弯刀顿时嗡嗡直转,像是升起一轮清月,带着道道清辉,呼啸而来。 姚清手中短棍虚虚实实,叮叮咚咚一阵乱点,每一下都点在弯刀本体上。 就见清月四下乱跳,根本就进不了他周身范围之内。 “你这是什么真气?”那人大惊失色,感觉对方真气浩然广大,精纯至极,自己的真气简直溃不成军,他一咬牙,直接松开了手中弯刀。 弯刀悠悠旋转,并没有掉落,犹如**般悬在空中,猛然冲了过来。 姚清目光一闪,短棍微收,左掌趁势而出,无尽之力化为滚滚江河,瞬间倾泻而下。 只听铿的一声,弯刀中突然生出一股大力,倒卷而来,紧跟着地板轰隆炸裂,无数木板碎屑横飞,两人直接掉到第二层。 “竟然还是法器?”姚清心下一惊,猛然贴近对方,手中短棍似影无形,似乎已经消失不见,又似乎化成了无数道影子,给人一种避无可避之感。 那人似没想到对方来势会这般迅猛,匆忙召回弯刀,原本还想趁机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不曾想反让自己更加艰难。 “这弯刀倒也神异。”姚清看得分明,左手探出,陷空之力忽然拂过,那轮清月顿时直接消融,褪尽铅华,恢复成弯刀模样。 随后被他用短棍一点,磕开弯刀。 那人大骇,眼看对方的短棍又要点过来,赶紧张嘴吐出一团精血,喷在弯刀上。 就见弯刀嗡嗡作响,变为一道赤色匹练,在半空中发出濯濯之光,罩向短棍。 定光剑! 姚清已经摸透对方底色,手中短棍突然大变,无数光辉聚集,凝成一点,透着七彩之霞,刺在匹练上。 只听咔的一声脆响,弯刀哀鸣不断,紧接着便碎成无数铁屑。 “这怎么可能?”那人瞪大了眼睛,一时间竟呆立当场,他作为商会培养的供奉,还拥有法器,就这么轻易败了? “下去吧!”姚清摇摇头,一掌打飞那人,“虽是修士,但体内真气驳杂不堪,除了弯刀有些奇色外,手段实在是有限,甚至还不如那位叛变的潘护法。” 在两人连番折腾下,二层地板也终于承受不住,咔嚓咔嚓之声不断响起,破成无数碎块。 “承影无形无影,定光聚辉成兵,真是各有妙用。”姚清重新返回三楼,摸出那两本账簿,随手翻了翻,果然不错。 “这莳花馆虽有准备,但好像也没放在心上,东西依然原封不动,就这么自信?”姚清出了水云楼,走向后院深处,“是了,他们有修士,若非我也是修士,怕无人能够堂而皇之带走。” “年轻人,不要以为修士就可以为所欲为。”一位老者自后面追上,身后带着数十黑衣人。 姚清并没有理他,只是四下看了看,发现这里四下平坦,除了草木极为茂盛外,好像并没有什么出入口。 奇怪!他皱了皱眉,脚下猛然用力,就听轰隆一声,大地突然裂开,尘土飞扬间,露出一座方圆十数丈的巨大深坑。 深坑中白骨累累,无数尸骨层层堆叠,根本看不清到底有多深,撑住了上面薄薄一层地皮。 否则也不会再姚清一踩下彻底倒塌。 看那些白骨,大都纤细弱小,估计全是女子雏童。 “这怕是有上万人吧!”姚清眼睛直接红了,他当时在“因果视界”中遥遥看到此地因果汇聚,纷繁杂乱,似乎涉及到很多人很多地方,他以为是地牢,关押着许多可怜人,便没有过多感应,想着今日直接过来看看是什么情形。 哪会想到竟然就是个万人坑。 “你们该死,你们都该死!”姚清双手颤抖,他今天本来没想过要杀人,之前心中悲痛之下杀了一人,也没想过杀更多的人,他一个人也杀不过来,只是想着暴露此地的肮脏,不使后人再受其害。 可看到这些,他心中的杀意再也忍不住,无论谁在这里,他都要杀掉,哪怕是桂王,哪怕是林鸿,甚至那狗皇帝。 “人,怎么能成为猪羊?人,又怎么能变为恶魔?”姚清踩着骨山,一路咯吱咯吱作响,走向后面的老者。 “杀!”那老者皱了皱眉,对深坑中的情形倒是见怪不怪,只是看姚清那噬人的目光,心里还是微紧。 黑衣人纷纷抽出长刀,全部扑来。 “湛卢剑,杀人剑,亦是仁者之剑,今日便用你们这些渣滓的鲜血来祭奠亡者之魂。”姚清面无表情,抽出短棍,甚至没有再看这些人一眼,直接进入“因果视界”,随意挥出。 就听嗤嗤嗤之声不断响起,每一下,都有一人额头被洞穿,从无例外,那些人手中的刀几乎都成了摆设,即便是个别人身上亮起纹路,也照样不是一合之敌。 很快,黑衣人就躺下一地,血流成河,杀得其余人亡魂皆冒,再也不敢上前。 那老者感觉眼睛一花,姚清就踩着血泊出现在自己身前。 “不是我!”老者牙齿咯咯作响,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杀人不眨眼,如杀狗一般的人。 “我没问你!”姚清抬手一点,老者顿时瞪大眼睛,应声而倒。 “还不够!”因果丝线连接各处,姚清顺着丝线四下走动,只要是在莳花馆,他都没有放过,除了那些被买来或掳来的人,其他人都有取死之道。 这一夜,莳花馆几乎化为了人间地狱,虽然对一些人来讲,这里本来就是地狱,姚清犹嫌不够,甚至想顺着因果丝线直接杀向帝都各处。 可听到外面乱糟糟的脚步声和呼喝声,他只能叹了口气,真气体力不说,主要是心理承受已经到了极限。 杀一人,不论对方是不是坏人,都是一份压力,他的心理防线也几乎崩到了极致。 眼下城防军已经出动,硬碰硬的话,暂时没有任何胜算。 姚清摸了摸脸上的面具,趁乱暗中离去,他把那本记载着各种主顾嗜好的本子和一些关键性的证据扔在了学宫显眼处,又把交易名录放进大学士张观文的屋内。 然后又处理掉身上行头,潜回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