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一见有人靠近,立即有两队人马隔着老远就包抄过来。 “是本世子!”姚清干咳一声,忙出声道。 “世子?”为首的人看着眼前这般破破烂烂的少年,有些不敢相信。 前几日荣王世子被人掳走,他也听说了,心底还有些不屑,感觉这些勋贵子弟就是不知好歹,真以为战场是游戏场?眼下丢了性命就是活该。 没想到对方还能活着回来,虽然很狼狈,但那些修士可都不是善茬。 他不禁收回来几分轻视,挥手让人赶紧去通禀。 很快,哒哒哒马蹄声响起,陈立等人当先赶来,一见到姚清,便迫不及待翻身下马。 “世子!” “世子你没事吧!” 几人围到姚清身边,上上下下打量,唯恐他身上少了几个零件。 “没事没事,大家不用担心!”姚清看着他们憔悴的面容,心里很是歉然,毕竟都是受自己所累,原本他们可以不用有这种担心,但这个时候他也无法多说什么。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陈立等人虽说跟姚清的交情未必就有多好,但一来经过上次王府危机,二来出门前荣王专门交代,他们无法不上心。 当日姚清一被掳走,他们直接就急红了眼,六人除了陈立坐镇大军外,其余五人包括暗中跟随的一队兵马,全部散了出去,甚至宗佑棠也临时加派了三队人马,分别朝各个方向进行搜寻。 只是结果很令人沮丧,丝毫没有两人的踪迹,更不要说营救了。 直到在一处山脚下找到一块大石,似乎是从山顶滚落,大石上有一些王府的暗号,翻译过来就是五个字:我没事,放心。 陈立等人才稍稍松口气,又急忙直奔山顶,可除了一些斗法痕迹外,什么线索也没有,他们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 本来还想着立即派人返回帝都让王府加派人手,好歹被宗佑棠拦下,说岐山之变肯定会聚集很多人,说不定在那里会有线索,而且现在也不是人手多少就能解决问题。 贸然往帝都传消息,徒惹风波罢了。 他们只能暂时稳住心态,不断扩大搜寻范围。 就这样走走停停,一路走到岐山脚下,陈立等人带着人又马不停蹄在岐山四周搜索了一圈,甚至连岐山之顶都派人暗中查探,可惜再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几人一天一夜不闭眼,直直看着岐山上面风起云涌,听着时不时传来的轰鸣声,心情愈发绝望。 就在他们实在忍不住要分出两人回帝都报信时,突然听到后军传令兵来言,发现了疑似世子的人。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姚清再次带着歉意道。 几人慌忙摆手,感觉世子经此一劫,脾性倒比传闻中的更好了一些,心里想着又齐齐看向陈立。 陈立欲言又止,很是犹豫。 “陈大哥有话但说无妨。”姚清出声道,他心里也有所猜测,不过岐山之变自己得到了最大的好处,底气更足,反而没有退缩的道理。 “陈立恳求世子返回帝都。”陈立说着,直接单膝跪下,其余几人见状也一言不发跟着下跪。 “哎,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姚清吓了一跳,忙去搀扶他们。 平日在王府,他最见不得旁人在自己面前这样,感觉大家都是人,他担不起这般大礼。 同样的,他自己更不会这般牺牲膝盖,在他潜意识里,这是作为人最后的尊严。 “还请世子答应我们!”陈立不为所动。 姚清有些头疼,自己暗中隐藏的身份是不是演不下去了?一抬眼,发现宗佑棠也到了,正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 “你容我考虑一天,我一会也有事跟你们说。”姚清手中一用劲,强行把陈立从地上拉了起来。 在旁人看来,自是陈立听从了世子的吩咐,借势站起来。 “快起来,都快起来!”姚清趁机催促道,或许是时候跟身边人透露一些信息了。 荣王那里已经有所交代,陈立等人也是自己人,知道一些东西有利无害。 不然看着他们整日为自己担惊受怕,自己也于心不忍,更重要的是给他们信心。 其他几人见状,不由面面相觑,这好像跟提前商量好的行动不一致啊?怎么陈大哥自个就妥协了?便不由自主跟着站起来。 殊不知陈立自己心中已是充满了惊骇,他刚刚已经打定主意要一跪不起,除非世子答应返回帝都。 刚接到这个任务时,他们虽有点紧张世子的安危,但想着有大军抗在前面,暗中还有人马跟随,一有不对,他们也能及时带着世子撤走,就当陪世子看看这个世界的真面目。 直到那一天世子被掳走,他才真正慌了神,他才发现自己根本就输不起,不仅仅是他,是整个荣王府都输不起,一旦有任何意外,失去的可不仅仅只是几条人命。 所以他下定决心,如果能够侥幸找回世子,他就是拼着回去挨罚也要强行返回帝都,如果万一找不回世子,那他就找一辈子,直到找到为止,如果世子不幸遇害,他便以死谢罪。 可刚刚那一瞬间,他却感受到了从世子身上传来的庞大力道,根本无法抵抗,这是什么,世子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陈立一时间有些迷茫,有点不知所措。 “大司礼来了?”姚清搞定陈立等人,忙迎着宗佑棠走了过去。 “你没事吧?”宗佑棠扫了他一眼,还是问道。 “没事没事,那人虽来势汹汹,但杀心好像并不大,一看岐山上有霞光腾起,便丢下我自己走了。”姚清干咳一声,忙道,心想等会要找大司礼好好谈谈。 毕竟自己修行的起点,就是从学宫的博雅楼开始,没有大司礼,就没有今天。 他也相信只要自己不做危害虞朝的事,大司礼就不会在意过从目前来看,自己除了对皇帝不满外,倒也没想过要把虞朝怎么样,还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先去收拾一番吧!”宗佑棠看着他浑身上下破破烂烂,一副几乎都成了丝条,犹如乞丐一般,忍不住皱眉道。 “好咧!”姚清笑了笑,忙跟着几个勤务兵走到远处的帐篷里,洗洗漱漱,再出来时,还是翩翩浊世公子,完全不堕荣王世子一丁点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