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仅从她这只言片语中得不到什么有效的信息,但料想覃倌此行哪怕不能成功跟官府合作,也不会遭到知县的呵责,苏北顾便不再多问。 这时,陆有道的婢女前来提醒她:“夫人,差不多该回去了。” 陆有道并不想离开,但她还有事情要做,只能遗憾与苏北顾作别:“小师叔,我还有事得先行离开,我们改日再聚如何?” 苏北顾颔首,陆有道的目光从覃如意身上掠过,压下心中的想法,吩咐勾栏的掌柜好生伺候这里的两位客人。 覃如意趴在栏杆上看着陆有道的身影远去,直到她上了门外的马车,这才收回目光。她回头的时候,冷不丁对上苏北顾探究的眼神,嗔道:“北顾,你做什么这么看着我,吓我一跳。” 苏北顾道:“方才陆师侄提及往事,我忽然想起了我四年前在浮丘观认识了一位少女,虽然不记得具体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但我隐约觉得那个少女与你有些相似。” 覃如意的心砰砰直跳,她直勾勾地看着苏北顾,盼着对方能记起那初识的一幕。 但苏北顾的话没了下文,她只是笑了笑,把目光重新投入到那戏台之上。 “然后呢?”覃如意忍不住问。 苏北顾眼神探究:“阿覃姐姐如此感兴趣,莫非那少女当真是你?” 覃如意一噎,心道:“你压根就没想起我来,还想从我这儿得到答案?!” 她有些气恼,登时便不乐意再跟苏北顾说话,负气地扭过头去。 “原来不是你啊!”苏北顾又道。 覃如意气得很,可想到那时候苏北顾因在丁兰尺上施了法而导致病倒,说到底也是为了她,她便有些愧疚,这怒气也消了大半。 “是我。”覃如意闷闷地道。 “原来如此。”苏北顾笑了。 覃如意抬眸瞅她:“你怎么就这反应?” 苏北顾眉头微拧:“我有些好奇,既然我去覃家为亡父挑棺材那一次不是我们初次相识,那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呢?” 覃如意暗暗白了苏北顾一眼,道:“你都能忘记这事,就不许我也忘了吗?” 苏北顾信以为真,她释然地笑了:“也对,那我们扯平了?” 说起来,原来她们那么早就结下了缘分,若不是她那时候一门心思都在修行和阵法上面,兴许也不会忘了这事。不过忘了这事的不只是她一个人,连覃如意也都忘了,那她就没必要为此而感到惭愧了。 覃如意:“……” 谁跟你扯平了,你真的信了啊?! 覃如意悔不当初,果然不该耍脾气的,因为苏北顾这榆木脑袋压根就分不清楚她到底是在说真话还是反话! 因这事和陆有道的出现所带来的危机感,覃如意接下来逛街都提不起兴致,买完东西就准备回去杂货铺等她爹的消息了。 苏北顾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算了下日子,问:“阿覃姐姐,你是不是快来月事了?” 覃如意脸色涨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好会儿,她才问:“你怎么知道的?” “毕竟一起住了这么久,你的月事基本很准时……” 覃如意的脸更红了,急忙捂住她的嘴:“好了,你别说了。” 有些夫妻婚后都没这么清楚妻子的月事时间,苏北顾倒是清楚!几年前的记忆怎么就没有现在这么好?! 她似嗔非嗔地瞪了苏北顾一眼,后者似乎被她的羞恼情绪感染,也变得有些不好意思,gān脆沉默了下来。 二人都不曾注意到,她们的相顾无言在外人看来倒像是在酝酿着别样的暧昧气息。 覃倌与种大郎很快便回来了,二人的脸上带着喜色,显然是这番洽谈有了好的进展。 “爹与小姑父见到明府了?”覃如意问。 覃倌笑道:“没见到,不过我们跟妹婿的东家谈了一大笔买卖。” 原来种大郎的东家在见过轧棉机后,也看到了它的前景,于是决定跟覃倌合作,覃倌负责打造,然后将打造好的轧棉机以每台三十七贯的价格卖给杂货铺的东家,由杂货铺进行统一的售卖。 为了防止盗版轧棉机损害他们的利益,杂货铺的东家会动用他们在益阳县的势力,保证不会有盗版的轧棉机在市面上出现。 而如何区别正版与盗版,覃倌受到苏北顾的启示,也想到了不少主意,比如他给每台轧棉机的内部打下一个编号,再将这些轧棉机记录在册,包括谁买了哪台轧棉机都是有凭证的,将来的售后都是根据这些凭证来的进行的。 打编号还有个好处,若有人拆了轧棉机,再效仿轧棉机的结构来打造盗版轧棉机,万一对方没注意到这个编号的作用,让人打出了一模一样的轧棉机,那他们就能知道,到底是谁泄露了轧棉机的结构的。若是没有这个编号,那就一律按盗版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