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道车窗,原来的舒宜温柔的感谢声。 “秦夫人该谢的,是秦都督。”苏浅笑道。 这个男人为了你,可是把自己卖给了燕王府。 “还是要感谢太妃娘娘和顺国的相助,”车窗外传来了秦啸的声音,“秦某感激不尽。” “秦都督言重了,本宫说过,只要秦都督效忠燕王府,燕王府自会保都督家人一世无虞。”苏浅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从马车矮柜中拿出了两张纸。 站在马车外的秦啸和舒宜,看到车窗打开,遮掩的帷幔后,一只玉手递出两张纸。 “秦夫人,你将此物收好,将来或许会有用。”温温柔柔的女声,如此说道。 舒宜面露疑惑,但还是接过了苏浅手上的那张纸,展开一看,却如身中雷击,愣在了那里。 “秦夫人,保重。”苏浅劝了一句,就不再说什么,而是令车夫启程。 马车悠悠晃动,起步之前,静笙听到车外女子qiáng压着哭泣的声音。 “啸哥儿……我再也没有娘家了……” 静笙好奇,撩开车帘,看到车后面渐渐远去的府衙后门,站着的两个人。 舒宜似乎是在哭,一向冷硬的秦啸手足无措,半晌从一咬牙,将舒宜揽入怀中。 一向怯懦的舒宜,这一次却没有推开…… 静笙回头,看到矮柜旁边,苏浅正拨动着香薰炉,好奇地问道,“你给了舒宜什么东西?她怎么哭了?” “那是我花了重金,从耿娘手里买到的,能让舒宜从舒家彻底脱离出来的东西。” 第119章 “所以?”静笙扑进苏浅怀里,“阿浅到底给了舒宜什么东西?” 苏浅环着怀中的人,“也没什么,那两张纸,一张是舒宜生母的死因。” “死因?”静笙微微皱起了眉。 “舒宜的母亲,在她出嫁后不久就死了,”苏浅解释道,“江淮传给舒宜的消息,说是病死的。人确实是病死的,但这病……可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人祸?” “是后宅妻妾间的yīn私,”苏浅轻抚着静笙的发,“舒宜的母亲原本是苏家的厨娘,只是一个妾,本就不得宠。舒宜被舒家送给秦家冥婚后不久,某个姨娘的孩子没了,查来查去,最后是舒宜母亲被做了替罪羊。挨了八十大板,加上大冬天跪了一宿,第二天就发起了高烧,病中也不给请大夫,舒宜母亲熬了半个月,就没了。死后因为背着谋害子嗣的罪名,连副薄棺都没有,草草葬了。” “那后来呢?”静笙问道,“真相大白了吗?舒宜母亲的冤屈洗刷了吗?” “这件事确实早就水落石出了,但……”苏浅讽刺一笑,“根本没有什么沉冤得雪。” “既然水落石出了,为什么没有沉冤得雪?”静笙不解。 “其实那是一场自导自演的流产戏码,姨娘利用早已胎死腹中的孩子,陷害丈夫的新宠,结果……舒宜的生母被顶了罪。” “那……那个陷害人的姨娘呢?” “那个罪魁祸首,现在还在舒家锦衣玉食的养着。” 听苏浅这么说,静笙都震惊了。“为什么?!” 苏浅眼中晦暗,甚是嘲讽,“因为那个姨娘当时有一个六岁的儿子,听说聪敏绝伦,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这?跟这事有关系?”静笙就不明白了,“难道她生了个儿子就可以抵罪了吗?” “在中原,父母的德行名声,往往会影响孩子的前途。” “所以?”静笙简直气笑了。“为了一个六岁孩子还不知道在哪里的前途,就可以颠倒黑白,让无辜之人受其害?” 苏浅的手顺着静笙的长发,像是在安抚,给她顺气。“这些年,舒家的人一直都知道真相,却没有一个人为舒宜的生母说过一句话,他们甚至欺瞒了舒宜,一句轻描淡写的“病逝”,就打发了。” “这舒家未免也太过分了!”静笙为舒宜母女俩感到不平。“那另外一张纸呢?” 静笙当时看到,苏浅从矮柜里拿出两张纸,一张是舒宜母亲的死因,那另一张呢? “是舒宜父亲写的断绝书。” “什么?!!” “舒家之前想要挟舒宜,让她给舒颜和秦啸牵线搭桥,舒宜不肯,就有了沉塘一事,为了不累及家中其他女儿,舒宜的父亲早早的就写下了这封断绝书。” “居然这么对待舒宜?!这舒家真是糟糕透顶了!”静笙不客气的骂道。 苏浅眼神幽远,不知在想什么,只叹了一句,“是啊。” 这样的舒家,是静笙的外家,真是糟糕透顶…… “阿浅,你在想什么?” 少女的询问,唤回了苏浅的思绪,一低头,就见怀里的人正巴巴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