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清坐在船舷,手拿一支竹竿垂钓,眼睛微闭,老神在在。 庄诗凡在旁边托着腮看着她,满脸笑意。当初在东湖相遇,听见她动人的歌声,见识了她超越寻常修士的手段,心底对此人充满钦佩之情。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如此近的看着这个人……没有比这更令人开心的事了。 自从当初在东湖见了一面,她的歌声就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这个充满忧伤的女子,总是这样神秘。她的身上,一定有着漫长又让人神伤的故事,令她满心好奇。 “诗凡!”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几个青年沉着脸,匆匆朝这边走来。 “啊,六哥,九哥,十哥。”庄诗凡疑惑的看着他们。 “诗凡,我听说你支取了库存中的金环酒。”留着两撇小胡须的青年冷冷的扫了一眼旁边的夏若清。 “是啊!”庄诗凡听见他的语气中有兴师问罪的味道,不由得收起了笑容。 小胡子语气严厉中带着讽刺,道:“诗凡,不是我说你,你知道金环酒有多珍贵吗?这可是我们族中的宝物!你一次性支取一整壶就算了,可是你居然拿给外人喝!” 另一人哼了一声没说话,却是看了一眼夏若清,都是满眼的不屑。好似夏若清是贪图他们家族灵酒的骗子。 庄诗凡跺脚道:“我的配额,我愿意怎么用就怎么用!族规又没规定拿到配额之后怎么用!” 小胡子义正言辞的呵斥道:“金环酒珍贵无比,晶石难换,只因为我们是家族优秀的嫡系弟子,家族才定额免费提供!诗凡,你是咱们嫡系弟子中的一员,更应以家族为念,怎能将如此珍贵的资源让给外人?” 一直没说话的青年嘿嘿笑了两声,眼中露出几分yín/邪之色,低声道:“谁知道,是不是骗子?” 庄诗凡气得满脸通红,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在她看来,夏若清是超脱物外的仙子,是她仰慕的对象,哪容得别人污蔑? 这几位堂兄什么德行,即便是不常打jiāo道的她,也有所了解。好吃懒做、为人jian猾,仗着是嫡系弟子欺负依附的小家族和寻常百姓也就罢了,还时常装出依附义正言辞的模样刁难旁系弟子,敲诈勒索。从前畏惧庄诗凡长兄,没敢欺负庄诗凡,但这次被他们抓住了小辫子,少不得要威胁勒索一番。 若是别的事,庄诗凡自然会找哥哥做主。但哥哥原本就不喜欢清姐姐,总认为自己年幼无知被散修欺骗,对清姐姐既有偏见,这件事让哥哥知道了,哥哥肯定会更生气……若是让长辈们知道了,更会责骂她。 一时间,庄诗凡都快要急得哭了。 “咳咳。”夏若清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拿出一个玉瓶递给她。 庄诗凡不明所以,条件反she的接住,不自觉的打开瓶盖—— 一股jīng纯的丹药灵气从瓶中弥漫开来。 “呀——”庄诗凡惊呼,“是甘霖丹!好jīng纯的丹药之气!” 世家子弟不管多么纨绔,都多少有些见识,更何况庄诗凡的这三位致力于搜刮财物的堂兄?甘霖丹,这是在修真界大门派才能见到的灵丹,不管外伤内伤,一颗丹药下去便能恢复,是修真门派中都不常见的伤药。和金环酒根本不在在一个等级。 庄诗凡吃惊的看着夏若清,道:“清姐姐,你……” 夏若清指了指玉瓶,又指了指甲板上放着的金环酒酒壶、酒杯,对着庄诗凡点了点头。 “你说甘霖丹给我?jiāo换金环酒?” 夏若清又是一笑。 “啊!那,那怎么行?这么珍贵的丹药……” 夏若清的食指按在庄诗凡的唇上,笑着轻轻摇头。眼神很柔和,却有着让人难以反驳的威严,让庄诗凡迷迷糊糊的点了头。 夏若清扫了一眼庄诗凡的三位堂兄,嘴角露出一丝嗤笑,挑了挑眉,转身回到船舷边,继续钓鱼。 她本来不想和这些低修真家族的阶修士打jiāo道,但庄诗凡因她受窘她却不能袖手旁观,于是便挑了个比较珍贵但也不至于引出祸事的灵丹给庄诗凡,算作酒资,这样便能让她免于难堪了。 三个堂兄的脸色却难看得很。说别人是骗子,骗取庄家的灵酒,但看别人随手就拿出一瓶比金环酒珍贵千倍万倍的好东西,便知道对方大有来头。欢乐是庄诗凡的哥哥也许还镇定些,但这三个一向是欺软怕硬,心中不约而同的惊惧起来——此人难道大有来头?会不会因为刚才的羞rǔ报复他们? “这个,方才长老大人传讯,我等就先走了,诗凡妹妹,你们慢慢玩儿!告辞!”三人说完,落荒而逃。 庄诗凡看着他们离开,咯咯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