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轻浅也学着她的样子测过脑袋,两人四眼相对,她微微露出个笑容,神色突然轻快起来,“想你啊!” 墨珺被她这霞光下的笑容闪到了眼睛,眯了眯眼,眸子里带上了柔意,“想我什么?” 舒轻浅将胳膊枕在脑下,目光放远,看着似火残阳,低声道:“想你过去怎样生活的,想你过去在这里经历过什么,想你在这里我未曾参与过的一切,还有你在东水涯忆起的事情。” 墨珺沉默听着,眼中神色莫名,目光紧紧锁在去舒轻浅的脸上,最终喟叹一声,却带着些许复杂的愉悦。 听到她的轻叹,舒轻浅突然翻了身个,将上半身虚压在墨珺身上低头看着她,她面色恬淡,眸子却清亮无比,“可我现下却不愿再想,让你担心,我也徒增困顿,所以……”她顿了顿,直直看着墨珺。 墨珺眸里闪着细碎浮光,投过来的霞光揉碎在她眼底,柔和漂亮,她微微启唇,“所以如何?” 舒轻浅嘴角挽笑,却瞬间归为认真,“所以我想听你说,我总觉得我很了解你,可我却又不清楚你,之前下界你不愿多提,我也不问。如今我想听你说,好的,不好的,开心的,不开心的我都想知道。” 墨珺笑得灿然无比,眸中熠熠生辉。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柔和中却不容反驳的舒轻浅,那双永远柔软无比的眼中,此时透着少见的坚持与,却毫不掩深情。这样的舒轻浅显现出一种别样的魅力,让墨珺忍不住想抱她,于是她伸手将她拉了下来。“轻浅今日好生迷人。” 舒轻浅只感觉两人上半身紧密贴合,身下之人玲珑曲线,感觉异常明显,再加上墨珺的话,舒轻浅脸色再也矜持不住,红得不行,温吞道:“你愿不愿说。” 墨珺亲了亲她嘴角,笑道:“媳妇发话,莫敢不从。”她揽了揽舒轻浅,两人半拥着躺在屋顶,看着远处因为残阳入水而被染成红色的水面。傍晚水上烟波居然散去,露出澄澈水面,波光潋滟仿若阳光jiāo融水中,dàng漾着别样的风景。 “我的日子其实很是平淡乏味,你听了莫要打瞌睡了。” 舒轻浅分外喜欢此时的感觉,如此景色,如此佳人,让她心醉神驰。“怎么会,只要是你的事,都不会乏味。” 墨珺弯了弯眉眼,缓缓开口:“我出生之时,我爹娘已然是三百多岁,他二人感情甚笃,一直逍遥天地,对于无尽海域也是放任听知,只是每年都会回来。直到有了我,再加上那时无尽海域传承万年,却又鲜与人打jiāo道,各方势力都有些蠢蠢欲动,开始盯上了这里,他们才定下心来治理无尽海域,那些日子倒也安宁……” 舒轻浅听着她声音轻柔地说着过往的事情,脑海中想象着墨珺被自家爹娘扔在一旁,被当时也不过大她七岁的墨颖照顾着,想到眼前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人,小时候小小软软的样子,舒轻浅眼里都是温柔和笑意。不知道小时候的墨珺一本正经,寡淡少言该是个什么模样。 她专注听着墨珺说着那些事情,敏锐察觉到墨珺神情开始转变,语气也带着些许苦涩,“五岁那年,无尽海域被闫家,水家,还有流觞宗围攻,族内高手几乎都离了无尽海域,去抵御外敌。当时不知为何,一个黑衣男子潜进了无尽海域,而我因为年幼自然成了他的目标。当时娘亲最先发现,追到了东水涯……” 舒轻浅脸色苍白,果真是东水涯!她看着墨珺,眼睛里都是疼惜,恐怕那一次在东水涯发生的事,是墨珺最难以接受的吧。舒轻浅看着墨珺表情越发苦痛,一颗心也犹如放在油锅里煎熬,她伸手抱住墨珺却没有阻止她继续说,这道伤口被墨珺深埋心底,恐怕不曾痊愈反而化脓腐烂。以她的性子怕是从未向人说过其中的痛苦,闷了一百多年,这又是如何难熬,若能真正说出来,怕是才能舒服些吧。 墨珺一直不提及这件事情,所以连她都以为自己早就放下了,可是如今生生剖开,她才知道只是被压抑了。脑海中想起当时娘亲和那人在东水涯的一战,只记得漫天飞溅而起的水花,落在她身上冷得透骨入心,还有沉入水底的女人最后唤她一声“珺儿”的声音。 那人当时已是渡劫巅峰,而娘亲才堪堪步入渡劫之境,那一战打的惨烈,最后无奈之下,娘亲qiáng行吸取当时埋藏在东水涯那片水域之下的灵脉,重创那人。自己却也陨落在了那那里。 她只记得她在水里找了好久都没寻到她的一丝踪影,直到爹和族人回来后将她抱了起来。可是她爹却在东水涯沉默着跪了许久,最后不顾一身伤痕,跃进了水中寻了三天方才找到娘亲的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