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墨倒是有些难耐chūn风,身子更加虚弱起来,成天到晚躺在chuáng榻上与药炉为伴。因着有些不放心她,可卿便把自己练功的场地从后山改为了姒墨的屋中。 “拳再松些” “你且好好休息,不必对我费心。” “谈不上费心,只是出言指点下” 看着坐在chuáng榻上的人可卿收了势,伸手扯了一旁的厚被子把她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张病怏怏的脸。 “你不能见风,得遮好不然又要咳了” 姒墨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练 “你再打一遍刚才的拳给我看” 可卿闻言往后撤了几步,左手为掌右手化拳,腰肢柔软似风中扶柳,脚步轻灵如踏雁飞沙,大有魏晋风流姿态。 “拳松不是力软之意,刚刚太过阳刚,现在又过于yīn柔”姒墨微皱了眉“乌衣拳法是专为女子所创,需做到至yīn至阳,又不失空灵之感。” 纵使可卿悟性再高,一时也参不透这套拳法的jīng妙之处,盯着药炉中升起的白雾不得要领。思绪杂乱之际,忽然耳边传来清幽的箫声,时而如流水潺潺,时而似奔流瀑布…… 可卿不由得心思一动,忙闭上眼跟着箫声把刚刚的一招一式又打了出来。那箫声极为灵巧,似是与手上的拳法融在了一起,心中顿时觉得恍然开朗。 身如轻燕,拳重万钧这才是乌衣拳法的jīng妙之处,表面上如一娇弱女子在飘逸起舞,可实际上每一拳每一掌都带着十足的内力。 “咳咳咳” 箫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不停的咳嗽声。可卿忙睁开眼睛,正巧看到姒墨握着玉箫咳得倒在了chuáng榻上。 “姒墨,你怎么样?” “无妨,你继续练” 见她还要继续chuī箫,可卿忙伸手去夺“不能太过劳心” “我在指点你” “不急这一时” 姒墨摇头道“我时时都这样,况且日后……我怕没有机会了” “说得这是什么话”可卿把玉箫握在手中似是有些气了“若是好好养着,日后怎么会没有机会?天天说这些死啊活啊的丧气话,万一……” “我死活与你有何gān系?”姒墨依靠在墙上,唇上半点血色也无“我死后,鹤一自会更加尽心教你” 可卿听后脸冷下了几分,把手中的玉箫放在了chuáng榻上,转身推门离开了。整整一天姒墨都没有再见到她,等到了晚上天色大暗之时,她才回来。 屋内漆黑一片,姒墨好像已经睡了,可卿没有惊动她,也没有上chuáng,而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等到第二天清晨,她便出去了又到了夜深才回。 如此接连三日,姒墨的脸也越来越冷了,每日来送药膳的砚星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师姑近日有心事吗?” “没有” 砚星偷偷看了眼没有什么表情的人,刚才本想问问这些日子可卿为何不在,但听着师姑的语气又把问询的话吞到了肚中。 “可卿这几日是跟着你们一起用膳吗?” “啊?”砚星没想到她她突然发问,愣了一会儿才答道“没有,我已经好几日没看到她了。”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这话说完后师姑的眼神更冷了,忙把食盒放在一旁结结巴巴的道“师……师姑,我……先走了” 这天深夜,姒墨的屋中反常的燃着蜡烛,可卿虽注意到了这个反常但也依旧同前几日一样,默不作声的推开了门坐到了木椅上。 一个背对着门侧躺在chuáng榻上,一个背对着chuáng坐在木椅上,屋内寂静到能听到烛火燃烧的声音。 最终还是姒墨先开了口“吃过饭了没” “吃了” “这几日做什么去了?” “采药材” “我这儿的药材比山下药铺都全” 可卿只觉浑身酸痛,没有答她的话,chuī灭蜡烛后趴在桌上闭上了眼睛。片刻,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便是打火石的声音,屋内重新被烛火照亮。 姒墨看着趴在桌上的人手上的擦伤,不禁皱了眉 “怎么伤着了?” “路滑,从山上摔下来了” “这可不像新伤” “昨日摔的” 姒墨听后起身从屋内的药橱中取了两个小瓷瓶“白色的这瓶这是冰玉露专治跌打摔伤的淤伤,黑色的这个是清风散治外伤最好,敷到患处能加速伤口愈合” 可卿坐直身子,但没有伸手去接她的药“我那里有药” 见她不肯接,姒墨便把那两瓶药放在了桌子上“我这里也有药,你为何还要去采药材?” “我曾经在一本古书中看到,山石间有一株淡红色蛇草,捣成汁服后可止咳。” “可找到了?” “正在找” “那蛇草我也知道,但乌山没有” “许是你找得不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