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īng通医术的姒墨哪能不知道呢,看着面前眼中似有泪光的女子,伸出手指轻轻擦去她嘴角的血迹笑着问道“要不要我背你?” 可卿见她笑了也露出了个虚弱的笑“你背不动” “上来” 看着背对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人,可卿身子前倾了些趴在了她的背上,闻着她身上的草药味不知不觉的闭上了眼睛。 好痛,也好累,想就这么在她身上睡过去 姒墨深吸一口气背着她稳稳站起了身,一阵风起,chuī散了遮住明月的层云,清冷的月光撒在了大地上,把姒墨脚下的路照得明亮了一些。 自己学医十六载,解不了自己的毒,治不了自己的咳疾,今朝若是连可卿都救不回,那这医术学了还有何用? 马车里的油灯重新被点亮,照清了怀中那张没有血色的脸,姒墨跪坐在毛毯上,一件件解开她身上的衣衫。恍惚间似乎觉得回到了第一次遇到她的那个时候,那时的她也是这般生死未卜,虚弱的似是下一刻就会断气。 不同的是,自己的心态好像是变了。那时只是想着尽力而为,救不活就算了。而这一次,不管用什么方法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救回可卿。 胸口处那道拳印变成了黑紫色,触上去还在隐隐发烫,姒墨心中生疑取了油灯细细查看,这才发现了拳印中间的那个正在渗血的细细针孔。 不愧是五毒教,刀刃涂毒,拳间藏针,一招一式间都是要取人性命的杀手。 她伤的位置有些尴尬,在胸口偏左的位置。姒墨抬头看了眼不省人事的可卿,俯下身替她吸允毒血。那个伤口太过细微,覆上唇后还要用舌轻轻的按压,姒墨的青丝扫在她的肌肤上,引出了一些痒来。 可卿是被身体上一种很奇异的感觉唤醒的,胸口处不断传来柔软湿润的触感,肌肤上被细软还带着些凉意的发丝滑来滑去。想睁开眼睛看一看到底发生什么了,可眼皮却异常沉重,怎么努力都抬不起来。 姒墨注意到了身下人的轻颤,吐出口中的毒血后看到她的身子变得有些微红发烫,握着她的手腕为她诊脉时,发现她体内七经八脉的运行速度好像比刚刚变快了一些。 莫非是因着毒血被排出大半的缘故?既然她体内的七经八脉还在运转,就说明还有机会救回她。 在包裹中取出五行金针,凝神聚气刚要开始行针,丹田处突然躁动了起来,里面的那两股jiāo缠之气似乎有苏醒的迹象。 脑海中浮现出皇邈语重心长的样子:你要切记,日后不能再替他人行针,不然仲甫在世都救不了你…… 姒墨伸手摸了摸可卿的脸,露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笑。本想着再教导你一年,现在看来只是奢望了。 千观不仅仅是点xué的手法,也是行针的手法。姒墨捏着五行金针稍稍催动了些丹田中的内力,被灌入内力的针一根根刺入可卿身上的xué位,一点点疏导着她体内七经八脉中杂乱的真气。 胸口处的拳印越来越浅,可卿的脸也渐渐不再那么苍白,呼吸也越来越绵长舒缓。 对常人而言若是受了内伤,应该由另一个内功深厚的人护住心脉后,把自己的内力传进伤者的体内疏通经脉。 不得不说,姒墨的医术实在高明,只用了数十根五行金针便替她把经脉疏通开来。取下最后一根针后,姒墨捂着胸口瘫在了一旁,连呼吸的力气都快没了,身上湿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丹田内燃起了一股火。 忽觉脸上有些痒,姒墨伸手去探却摸到了一手猩红,耳中传来嗡嗡的尖锐声,刺得头都闷痛起来。意识模糊之际倚在一旁,费力歪头去瞧一旁的可卿,疲惫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 可卿虽睁不开眼睛,但却一直有意识,也感觉到了姒墨正在为自己行针,心中急的不得了,想制止她却动都动不了。 怎么能给自己行针呢,她不要命了? 一遍一遍尝试着睁开眼睛,却总是力不从心。可卿越来越急,开始尝试着攥自己的左手,伤口处的疼痛感一点点清晰起来,痛感终于让舌头活了过来。 “姒墨……” 舌头还是有些发麻,可卿睁不开眼睛,只能费力的一遍遍的叫着她的名字,耳边却一直没有听到回应。 她一定是出事了 把唯一能动的左手一点点的握起,指甲慢慢扣进了手心的伤口中,血一点点顺着手掌渗进了身下的毛毯里。 可卿说过,她一生最怕两件事,一是苦二是痛。但现在,她唯恐自己不痛,多痛一分便能早一刻苏醒。 眼睛,终于睁开了。 当看到了一旁口鼻中不断涌出鲜血的姒墨时,可卿体内真气翻涌,生生被bī出了一口血。胡乱披上的衣衫便抱起姒墨跳下马车,在黑暗中解开车前套的一匹马,左手握着缰绳右手紧紧把姒墨揽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