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幼清笑着扬起眉尾。“那你倒是说说想知道什么?” “许卿雯求的并非镇南王世子可对?”齐氏道。 赫连幼清点了点头。 “那她意欲的又是谁?”齐氏疑惑道。 “殿上剩下的几人, 你可都知道有谁?”赫连幼清轻声道。 “你的意思莫不是除了镇南王世子, 殿内的剩余几人是她的目标?”齐氏惊讶的瞪大了眼。“她何故又不直接说此人,反倒将顾文君引出来。” “因为许卿雯知道父皇不会同意。打从一开始, 她的目标就不是顾文君, 只不过需要顾文君这个引子, 意欲让此事作废。” 齐氏脸色不好起来。“她费尽心思为的就是破坏你的姻缘?” 原本引领话题的赫连幼清一愣,她不自在的偏开头。“什么姻缘?谁再和你说这个?” 心知小伙伴自小就是这个别扭性格, 齐氏也不拆穿, 眼看着对方心下不悦,她现在倒是想知道许卿雯的目标到底是谁。“好晋阳,我不说便是, 你接着说。” 相比凤翔阁内的言笑晏晏, 此时的大殿内却是显得剑拔弩张。 事情的起因还是在许卿雯求圣人赐婚说起。 殿下的信王世子跪拜在地,盈盈弱柳的身子倒显示出几分娇柔。 圣人沉默不语看似估量,却是位列众臣中的谏官率先跳了出来。 先是意指顾文君同许卿雯以及赫连幼清于上京传出谣言,世风日下人心动dàng,于理不合。暗指顾文君左右逢源, 实非良配,天下子民以皇室为前瞻,王侯将相皆以为此,百姓若知,或以非议朝堂。 接着他又议古论今,以忠孝礼仪,言辞凿凿。 原本仅仅是选驸马一事, 愣是让这名为陈思的谏官扯到了前朝,变成了惑乱人心,朝纲不稳,是以造成社稷动dàng,说到最后竟然要以死谏力表忠心。 听到这里时,顾文君有点瞠目结舌。 讲真,如果她自己不是当事人,她甚至都觉得被谏官直喷的人是那 祸国殃民的苏妲己。 就算不是妲姬,貌似也是个褒姒吧。 哎? 这么一想。 自己这脸还是不错的。 暗暗得意的摸了摸自己不错的脸皮。 果然是貌美如花。 糟糕,想跑题了。 她看向位列众官中已有四人赞同陈思的谏言,心下却是有另外一番思量。 如今闹到这份田地,老皇帝虽不会将自己怎么样,但这些谏官的言辞似乎并不止此。 她目光一转,便落在了仍旧跪拜的许卿雯,少女低着头,倒是让人辨不清脸色如何。 而站在一旁的东襄王世子傅怀奕面色冷淡,若不是之前看到这人每每对于许卿雯态度不同,谁能知道这两人情意较之他人不同? 至于就差没在脸上贴着标签的纪坤一脸憨厚,不言不语,心意难易。 顾文君心思百转,到底是想明白过来。 许卿雯求赐婚是假,捣乱才是真。 就是不知和这谏官背后的人是否有所关联。 若是有想必该头疼的便是赫连幼清了。 若是无...... 就在顾文君忍不住想东想西时,殿内忽然变得安静下来,原来是一直留意圣人面色的张阁老隐约瞧出不对,这才示意门生住了口。 一时间大殿之上偃旗息鼓,全不似刚刚滔滔不绝唇枪舌剑。 “都说完了?”良久,却是圣人开口说了话。 如今近大衍之年的圣人威严凛凛,龙章凤目之下不怒自威,虽一心向道,但也难掩其上位者的杀伐决断,仅眼风落下不免让人肝胆俱颤。 老皇帝开了口,殿下的众臣忙低头不敢再言。 “驸马一事竟能牵扯前朝,乃至动乱朝纲,若真是如此,朕的位子gān脆都jiāo到你们来坐。” 圣人声音平稳,却让殿下的人心底发寒,忙齐齐跪拜道:“臣有负圣恩。” 且不说众臣心思如何,单单听到圣人如此说道的陈思便面色一白,忙窥看一旁的张阁老。只听着上位传来一声冷哼,吓得肩膀都抖了一僵。 “阁老,你是首魁,内阁的当家人,陈思是你的学生,你有什么看法?”圣人的声音平淡,仿若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但已然让他人心口一提。 “圣明天纵无过皇上,陈思不明圣意,有违皇恩,按照惯例,理 应以罪论处。”长着一张慈眉善目的张阁老依声答道,尽管已经老态龙钟,但顶着内阁首辅腰牌的他能权倾朝野至今,不凡门生众多,根深蒂固。“但陈思身为谏官,只要能澄清圣名于万一,便是就罪论处,也合该是他谏官的职责。” 任谁都看的出,张阁老要保陈思。 陈思听了自然是心下一松,跪于殿前磕头就要说话,圣人却在这时又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