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若三伯觉得我那姐夫是可造之材,相信以三伯性情,自然 是不会让珠玉蒙尘。”顾文君将手巾递给坤九,抬眼看向李氏时笑容和善。“淮信侯固然不得圣恩,但难保他膝下的儿孙或许还能争气。” 顾文君见李氏笑容稍稍收敛,笑道:“侄儿此番进京,多得老太爷信重,这一路下来短则半月,长则月余。长公主乃千金之躯必不能出现疏漏,只要安全抵达京师侄儿就能松口气。正好老太爷准许侄儿去淮信侯府探望大姐,届时也好见一见未曾谋面姐夫以及小侄子。” 李氏听罢心中一动,若是顾文君自个儿去也只出于他本心,但若是携着镇南王的“口谕”,这性质可就不一般了。 难不成淮信侯和老太爷间还有联系? 李氏心下百转,她看向顾文君,对方神色平静,面容倒是显出一丝欢喜之色。 但也有可能老太爷并没有这层关系,只是顾文君单方面的认为? 凭顾文君一己之词到底是无法判断,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确认。 顾文君果然是入了老太爷的眼。 “你这孩子,知道你怕给你三伯惹麻烦,但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既然姐儿嫁入江家,这淮信侯自然和咱们府就有了关系。”李氏笑容慈爱。“何况你三伯素来爱才好士,只是近几年皇命难违,忙的连回府的时间都没有,正巧着吏部考核将近,这才向我提了江家那孩子。” 李氏话未说尽,顾文君也自然知晓未尽之意。 无非还是要看顾文君态度问题。 李氏离开前仍旧是关乎世子之位落了话尾,顾文君挂着一张病容脸,将人送了出去。 到底是各个都心怀鬼胎。 包括她自己。 顾文君低低一笑,昳丽的面容映衬在阳光下引得守在一旁的女婢们悄悄的红了脸。 出发当日正下着雨,伴着偶尔的低咳声赫连幼清被众仆妇簇拥的上了御撵。 原本按照镇南王府的挽留希望长公主病好了再走,但耐不住这位主儿铁了心的想早些回去。 绵绵的细雨中,顾文君脸色虽不大好,但微弱的能量从细如涓流汇入体内不免让她jīng神气儿又好了不少。 此番出行,她将坤九留了下来,身边仅带着坤一和冬菱。 似乎是因为第一次出远门,又是京师重地,冬菱兴奋的 脸都红扑扑的。顾文君被婢女搀扶的上了马车时,身上还披着一件裘衣,细如薄雾的绵雨中,顾文君面若冠玉,一副似病弱书生却因通体贵气而显得世家公子的俊俏模样倒是又一次引来丫鬟们的脸红。 就连见惯了世家子弟的徐嬷嬷尉都不免因顾文君姣好的面容暗道一声好相貌,她落下帷帐,见赫连幼清正闭目养神,眉头微拧,看着心绪不佳。 “殿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徐嬷嬷温声道。 烦心事倒是没有,只不过一大早就被顾文君嘘寒问暖弄得她现在浑身还不自在。 哪怕那几日她将人撵了出去,对方留在她耳边的话时常在脑海里打转。 挥之不断,真真是惹她心烦。 思及对方背后目的或与镇南王府有关不必挂怀,偏偏是想到这人的目的心绪却越加不好。 合着心眼都让你顾家人长了?! 未免是忒不把人放在眼里! 偏个顾文君面对她时还一副和气模样,若是计较倒是显得气度小,想发火却耐不住对方不给她发货的契机。 这一闷原本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却因昨个儿心闷出去透气又是染了寒气,着了凉。 赫连幼清偏头瞧着帘外的细雨,心绪更加不好。 每到雨季,她总会情绪不佳,若不是京师形势严峻,赫连幼清怎样也不会在雨天出行。 晦气又平白的惹她心烦。 雨季固然让她烦闷,但御撵之外的那位目前来看才是正头。 关键是还是镇南王推出来的人,早就过了拒绝的时机。 “没什么。”抬眼见徐嬷嬷一脸关切,赫连幼清神色恹恹的靠着软垫。 正想着京师的事,帘帐却在这时被掀开,撤下油纸伞的司琴小心的捧着沾了雨雾的食盒走了进来。 司琴小心的打开食盒,就看到盛放在里面的酒器和一叠暗红色的果盘。 “这是?”徐嬷嬷先是好奇问道。 司琴温声道:“这是顾家大爷送过来的,他在得知殿下近日食欲不佳后,便差人送过来果脯和一壶果酒。” “呦,还是热的。”徐嬷嬷抬手贴着酒器,感觉瓷质的酒壶暖意,眸光一亮。 “说是在车上刚刚烫好,这才给殿下送来。”司琴道。 酒器和果脯看着jīng致,淡 淡的果香顺着酒器慢慢渗出,单单是闻着便觉得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