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舟坐到她身边,重重地把杯子往chuáng头柜上一磕,脸红红的,表情却像只老虎。 “你为何……”向挽欲言又止。 于舟恶狠狠地盯着她。 “如此虚张声势,你心虚?”向挽偏头,问她。 “我心虚?啊哈哈哈哈我心虚什么我心虚?”于舟笑了,咽了咽喉头,余光又瞥到向挽戴着指套的手指,不得不说向挽的手指很好看,又长又细,白嫩得像裹了层牛奶。 奶味的指根被粉红色的胶皮包裹,就有了偷尝禁果的情.色。 “摘了!”于舟小声斥她。 “你还没告诉我。”向挽有些执拗,还有一点委屈,于舟这么反常,傻子也知道不对劲了。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你装蒜。” “我知道什么?”向挽蹙眉,清音也有些急了。 “你不知道,你往中指套!”于舟很生气,她不知道向挽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仔细回忆ipad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我……不能往中指套么?”向挽低头看一眼。 “我只是觉得,这个圈儿,圆圆的,似是戒指,我便将它滚在手指上,略推了推,便覆住了。”她解释。 于舟看她说得诚恳,好像也圆得过去的,火就消了大半,见向挽因为自己恼怒,急得眉头皱出折痕,两头有小小的突起,跟小山丘似的,有点可怜的样子。 她又不忍心了。 “我刚有点急了。”她别别扭扭地说,又小声跟一句,“我以为你自己找片儿看呢。” 这姑娘鬼jīng鬼jīng的,按过往推断,翻到自己旧手机里的什么网站,也不是不可能。 “那你便同我说,好不好?”向挽伸了另一只手,轻轻摇了摇于舟的大腿。 一个不明显的祈求动作,带着一点撒娇的意味。 于舟叹一口气:“这个指套,是……那个,我们拉拉,鱼水之欢的时候用的。” 她用了个含蓄的古词,也很适合向挽理解。 向挽望着她,眼白一点一点漫上粉色,嘴唇张开,轻轻抽了一口气。 尴尬了吧,于舟朝天chuī刘海,脚趾仍然在抠地。 几秒后,向挽低下头,又望着自己的手,背面瞧一眼,正面瞧一眼,以极小的声音问她:“如何做?” 是气声,如今房间里也没开灯,像两个闺中密友在悄悄说一些大逆不道的事情。 于是于舟只瞥了她一眼,向挽的心就怦怦跳起来。 她略探了探身子,手撑在chuáng上,戴着指套的那一根支起来,刻意不碰着chuáng单。 于舟看一眼她的这个动作,耳朵更红了,抿着嘴没作声。 打死她也不再说了,无语。 “你说,要我自个儿去同人打jiāo道,要似个大人了,可许多大人要懂的关窍,你却不告诉我,那……我万一被人骗了,怎么好?”向挽慢慢地说,细细地说。 于舟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叹着呼出来,润了润嘴唇,然后认真地看着向挽说:“向挽,我很担心你是不是会上当受骗,但我也同样很怀疑你。” “什么?” “你真的不知道吗?”于舟盯着她,问。 向挽眨了眨眼。 “你十八了,在你们古代大概十四便要及笄,你应该也到了定亲、许人家的年纪,你的教养嬷嬷,没有告诉过你男女之事吗?” “我……” “你跟我说,你知道断袖分桃,磨镜之好,以你的好奇心,以你现在这样的好奇心,你不会想办法弄几本禁书,在你漫长而无聊的深闺生活中,偷偷解惑吗?” “你气定神闲地跟我说磨镜的时候,弄懂了为什么叫磨镜吗?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不是你大家闺秀名门才女的作风。” “对吧?”她两唇一碰,挑眉问她。 很少见于舟这样,原来这才是她认真且带着嗔怒的样子,向挽将身子撤回来,不逗她了:“方才确实不知晓,不过渐渐有些猜测,但并不完全确定。” 她小声问:“是将这个,放入jiāo合之处,是吗?” “嗯。”于舟见她问得坦然,便也点头。 向挽抬起手,将中指顶出来,其余四指略微弯曲,若有所思:“果然。” “哎!”于舟怼一把她的腰。 “嗯?” “别对人竖中指,不礼貌!” “哦。”向挽要收回去。 俩人正对着,却听一阵风一样的女声飘过来:“我说吃饭了吃饭了要喊多少遍呀,吃不吃啦!” 赵女士生气,拍一把门,门却没关牢,一把就拍开了。 赵女士拿着筷子,入定一般看着向挽的手。 三人相对无言,数秒后,赵女士迸发出一串惊人的高音:“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她把眼睛捂住,转头就往外走,气急败坏:“你们搞什么!不关门的呀!我要长针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