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鹊迅速作答:“嗯,她说她的橡皮筋找不到了。” 陈葭下意识地低头去想帮忙找。 陶乐心满不在乎:“橡皮筋而已嘛,方言,嘉嘉姐,她们都有很多的。”说着她便叫嚷起累死了,掏房卡去开了隔壁的门。 杜思人点头,说谎也说得不利索:“那,那我,卢珊好像也有,我跟卢珊要一条,再要一条好了。” 陈葭与工作人员同行,边说着话,一起尾随陶乐心进了隔壁房间去找什么东西。 杜思人压低声音:“你骗人!” 林知鹊也压低声音:“这就是超过安全距离的警报。” 未等杜思人与她理论,那工作人员独自从房间里退出来,关上门,与杜思人打招呼,问她怎么还不休息。 林知鹊趁机抛下杜思人,与对方同行离开。 那工作人员与她边走边谈,还给她看刚刚取到的一张乐谱:“你看,这是陈葭下一场比赛要唱的,她自己写的。我先拿去给音乐老师看看。欸,还没正式认识你,你是热爱新来的林小姐吧?多亏你来了。” 几番客套。 对方说:“你上一任那个阿huáng,真是把我们害惨了。你知道吧?真是太离谱了,连小孩子的钱都骗啊。华东那个家长,到现在还天天往台里打电话,说跟我们没完。” 林知鹊疑问:“华东的家长?” “对啊,一个姓许的家长。王八蛋,让人家小孩子把压岁钱都换成购物卡、话费卡什么的寄给他。” 林知鹊心头一紧。 * 电视台大楼已熄了大半边的灯,还未下班的大概只有晚间新闻节目组,朱鹤踩着高跟鞋,走过办公走廊时,空旷得连她嗒嗒嗒的脚步声都有了回音。 总制片满面愁容地在办公室里等她,见到她chūn风拂过杨柳枝般婀娜的身姿也提不起来jīng神,招呼也不应,径直递给她一封信。 “你看看。寄给省广电的。广电的领导今天找我们台长了。” 朱鹤从已拆开的信封里捻出信纸,轻巧地一抖。 一封关于卢珊私生活作风问题的举报信。 她略过几眼,心中了然。 制片人揉着太阳xué,问她:“这种事情,可大可小,你怎么看?我让人去打听过,事情本身没那么严重,就是真真假假,传得什么版本都有,最糟糕的,有说她是援*jiāo女,专门带客人到校园里寻刺激。人言可畏呐,有时候,传得越夸张,越猎奇,愿意相信的人就越多。” “要以平常的眼光看,根本不值一提。这算什么啊?我们这个圈子比这乱比这烂的太多了。” 朱鹤折起信纸,又塞回信封。 她说:“但你说得对。人言可畏。你知道我在圈子里这些年,为什么一直做男艺人?” 对方从揉着太阳xué的指缝中抬眼,向她投来一个隐隐龌龊的眼神。 “你不会真的信那些说我缺不了男人的狗屁传言吧?”朱鹤冷笑,“女艺人难做,全国人民一起造的贞节牌坊,太难守了。” “她守不住她的,她不能连累了整个节目啊!” “嗯,是。”朱鹤轻飘飘点头。 “那……让她退赛?她现在毕竟算是你们的艺人,我想着,总要和你商量一下。” 朱鹤心里冷笑。这摆明是打着商量名号的通知。 “gān嘛要退赛?一退赛,粉丝们不gān了怎么办?事出反常,一定有人去扒,没爆出来的,统统都给你爆出来。” “你说怎么办?” 朱鹤答:“淘汰。顺理成章。而且,要充分发挥价值,最好充满故事感。” “说得简单。她各方面就算不拔尖,也是在中段,要搞暗箱,得疏通多少人。” “改赛制就行了。我之前跟你说过的。” “你说改成短信投票决胜负?” “嗯。这样一来,只要让她上PK台就够了。只需要……”朱鹤弯起一根手指,再一根,“两个人。” 只要疏通三位专业评委中的两位。 制片面露难色。 朱鹤进一步说道:“只要你点头,评委那边,我来出面。你可以继续好好守着你的竞赛公平,如何?” “……就算这样,你能保证她的短信票数一定输?” 朱鹤嘲笑道:“这不是最简单的事了吗?帮她选一个她必赢不了的对手不就行了?” 制片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商定完毕,朱鹤轻飘飘地起身离去,就这样解决了这个发生在深夜的紧急事件。在她看来,根本算不得紧急,甚至还算得是恰巧递到她手里的一张牌,牌面没多好,但胜在用得上。 就连晚间新闻节目组都下班了,一楼大堂只余一盏正门口的灯。 她编辑一条短信,发给一个新存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