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作品,gān嘛要扔?”她拍开他的手,将纸张重新折好,夹进本子里,“你该不会是担心,怕我会吃她的醋?怕我找她的麻烦?” “……” 朱鹤轻巧地挣开陈亦然的环抱,转过身,伸手摩挲他乱糟糟的头发,在他被刘海遮盖住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很轻的吻,她说:“别犯傻,难道你还以为,在我心里,你会比我的艺人更重要?” 陈亦然哑口无言,他的表情复杂,看来有几分失落,又有几分无法发作的不满。 朱鹤觉得他既可笑,又可爱。 “gān嘛?不服呀?不服的话,你也来当我的艺人咯。” 她的手摩挲着他的裤头,似有若无地拂过他□□着的腹部与侧腰。 他低头来抵住她的额头,“我有那个资格吗?” 她将手里的烟随手掐在阳台上的一盆半死不死的植物里,捧住他的脸。 但,未等他将唇贴近来,她又一下把他推开。 “我该休息了。”她转身,姿态万千,往房间里走。 陈亦然跟在她身后,“我呢?你该不会叫我这个时间回去。” “你不休息吗?明天晚上,你还要给我的艺人伴奏。要是弹错,我饶不了你。” “你放心。那,你觉得,你的哪个艺人会拿冠军?” “随便。哪个拿冠军,对我来说都一样。反正,大小王都在我的手里,谁是大王谁是小王,重要吗?” * 6:00。 清晨。天微微、微微亮了。 房间里的窗帘没有拉好,一缕不扎眼的日光落在方言的眼皮上,她很快地睁开眼。 或许她根本没有睡着。 她起chuáng,洗漱后是半个小时的开嗓练习,然后化了淡妆,戴上鸭舌帽,下楼去吃早餐。 这一周以来,总决赛临近,许多外地粉丝来到锦城下榻这间宾馆,节目组只好包下一整层楼,确保她们在休息时不被打扰,她以为清晨六点半总是安全的,不必报备,没想到电梯门一打开,咖啡厅外已有至少六七个粉丝在等,那些人看到她,惊喜,兴奋,叽叽喳喳jiāo头接耳,眼神躲闪对她上下打量,但,没人与她打招呼。 看来,并不是她的粉丝“方糖”。 时间太早了,咖啡厅里只有一个正打哈欠的吧台服务生,还有林知鹊,林知鹊坐在她最常坐的靠窗那个位置,正在喝咖啡。 她看起来随意,半挽着的发扎成丸子,过长的衬衫遮住短裤,走近了,才看得出她化了一点点妆。方言一直觉得林知鹊气质特别,是带一点成熟,又时髦,举手投足都很时髦,并非朱鹤那种装扮得jīng致的香艳,而是另一种自成一派的美。 她对自己的长相当然也是很有自信的,她生得五官更标致,身材也更出挑,但在林知鹊面前,不知怎的,总会觉得怯。 落地窗外的天空比她起chuáng时要亮许多了。 “鸟小姐,你起得好早。你以前是会这么早起的吗?” 林知鹊扭头看见了她。 “你也比平时早,你不是雷打不动的七点半吗?现在七点还不到。” “我不知道,可能我睡不着吧。”她在她对面坐下,“你呢?你也睡不着吗?” 林知鹊不答她,转而说:“你的家人昨天晚上到了,住在三楼。他们说不打扰你彩排,就没去找你。” 她听了不免心里雀跃,但不想在林知鹊面前表现得像个恋家的小女孩,因此口吻极力遮掩:“谢谢你帮忙照顾。” 林知鹊笑,“我分内的工作。何况,我们算是老乡吧。” “我都差点忘了,你也是华东人。你怎么想着到锦城来工作呢?华东不是更适合发展吗?你家里住哪一区?你以前,在哪里上学?” 一连串问完,她霎时有些尴尬,她差点还想问:你家里是做什么的?她难得有机会像这样子与林知鹊单独坐下对谈,她对她是好奇的,并非抱有什么敌意,只是……有些羡慕或是憧憬而已。 幸好这时候服务生帮她拿来菜单,打断了她们。林知鹊笑笑,端起咖啡。 她就不好意思再问了。 倒是林知鹊再次主动开口说:“还有十三个小时。” 还有十三个小时,总决赛直播就开始了。 皮蛋粥恰好被端上来,方言听了这句话,嗓子眼像被堵住一般,汤匙在粥里搅来搅去,就是迟迟送不进嘴里。 林知鹊看出了她面有菜色,“今晚一结束,你们就解放了,可以跟家人朋友好好聚一聚、睡几天懒觉。” 于她来说,今晚的比赛,或许几乎算是“参与有奖”,别说竞争冠军,就算她拿了第二名,都算得上是爆冷,但她仍没有放弃,她半点没觉得自己比杜思人与陈葭差在哪里——休想叫她服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