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是以前,如果说桑云枝以前是这样,林鹿能理解,也愿意体谅,可她们现在的关系已经是恋人,林鹿觉得自己不应该是什么事情都等得在对方处理完拿定主意以后才知道,这样,只会让她感觉自己还是个外人。 话不用多说,点到为止,双方都不是蠢人,这么一些话说出来桑云枝很快就意识到今天晚上林鹿忽然变脸的原因在哪了,是在自己说完那几句话以后,心里恐怕不是滋味。 只是人在情绪上头的时候,一时半会儿用三言两语怕是很难说好。 桑云枝抬眸,往客厅拐角的方向瞥了一眼,发现去厕所的人去了那么久,依然没有要回来的意思。 “我们上去说吧,这里不是很方便。” “你也不想乔心在厕所里蹲一晚上吧?” 她说。 林鹿这才有所动作,同意起身了。 给人发了条知会的消息,将一地láng藉留下,桑云枝跟在林鹿的后面上到十五楼。 家里的猫老远就听到动静,防盗的密码门刚打开,一只毛茸茸的脑袋就顺着门缝往外钻。 毛毛早就想出去溜达溜达了,只是每一次,都未遂。 林鹿将猫抱起逮回了屋里,剩桑云枝一个人落在身后慢腾腾地关门换鞋。 一面换鞋,桑云枝一面在脑海里组织着语言,思考一会儿自己该要怎样说。她没什么哄人的经验,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印象里林鹿很少会有生气的时候。 桑云枝在心里测算着,也不知道撒娇有没有用。 她想起前些天池舒和自己聊新书剧情的时候说的那句话:撒娇的女人,最好命。 对方当时是想要写个娇软女主,来问自己意见,所以说了这句话。 思绪流转间,林鹿那边人已经到了客厅,屈起膝盖半窝在沙发上怀里抱着想要逃跑的猫,神情郁郁。 她不开心,猫也别想开心,想跑?门都没有。 当然了,桑云枝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知道如果哄不好的话下一个不开心的就是自己。 她趿着拖鞋,朝人缓缓靠近,哪想才走到身前什么话都还没说呢,林鹿就开口了。 “什么都不用说,去洗澡吧。”人连头也没抬,手下安抚着已经认命的猫,音色带一股清甜之意,“有什么账,留着晚上一起清算。” - 月色如洗,关了灯的卧室里窗帘半拉着,避开chuáng榻的那一扇窗如霜的月光倾泻下来,往沉色的地板上洒落一层薄薄的纱。墙上,两道身影jiāo织在一起,缱绻缠绵,难分难舍。 林鹿从没说过桑云枝身上有哪一个地方是自己最为中意的,在她看来,每一寸,都很喜欢。 今晚不似平常,本就带了讨伐的意味在其中,自然也不能尽求温柔。林鹿宛如一个严格的审判者,对于犯错者,略施小惩,不过手段就有些折磨人。 安静的夜里,桑云枝轻微的喘息声格外明显,她掌心翻下,五指屈起紧抓被面,棉滑的布料被她篡起条条褶皱。 林鹿时不时就要停一会儿,问上一个问题,她问—— “桑云枝,你知道错了吗?” “既然知道了,那你说说看,到底是哪错了?” “……” 不紧不慢,没有丝毫迫切的样子,反而是在凉风习习的chūn夜里,桑云枝光洁颈侧已经冒出细细的汗渍。 桑云枝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是林鹿在故意拿捏着戏弄自己,不上不下,叫人一口银牙几欲咬碎却又没有丝毫的办法,偏偏还得软着音调好好给人答话。 不然,对方就得又再变着法子折腾她。 答话不能敷衍,得认真反省,尽显真诚,叫人满意了以后顿下来的动作才会又再继续。 活了这么二十几年,桑云枝从来没有试过是这样在一个人面前将一身高傲倾数卸下,任人摆布。 羞耻感爆棚的同时,又觉得理应如此。 因为这人不是别人,是林鹿,是她那样喜欢的人。 薄薄一层细汗凝聚成珠,顺着后背的曲线流了下来。 林鹿将手按在桑云枝的后腰上,掌心很快变得黏腻,而另一只手也没好到哪去。 指尖被温热的湿包裹着,动作极尽温柔。 她们之间的矛盾在不声不响间化为乌有,剩更多的,舊獨是对彼此的爱意。 本就不算什么要紧的事情,林鹿故意闹得雷声大,雨点小,借着这个机会让桑云枝长长记性,好知道以后不能再什么事都瞒着自己了。 她当然生气,但更多的,是为对方遭遇到的事情而心疼。 chūn雨化作丝,随风潜入夜。 末了,两人紧拥在一起,感觉到桑云枝身子无力软陷下去,林鹿悄悄弯了眼眸,顺势躺下,贴着桑云枝的臂弯钻进对方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