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原来是要说这个——”季泽宇莫测的盯着她,她毫不躲避,扬脸道:“这就是正义与现实!” “打住了。”他揉揉额头,丢下碗站起身道:“鬼jīng灵,你打什么主意呢?” 袭安面无表情的看他,他摆手:“我不想扯上这样的事,袭安你要知道,这并不比上次的对日事件。” 袭安眸色蓦的一深,他见她的样子,心里一动,道:“那个进去的人,是你识得的么?” “识得怎样?不识得怎样?” “犯不着为了不相gān的人闹的两头不好看。”他毫不犹豫道。 “季先生好jīng辟的处事哲学。”她冷嗤一声,便也站起来,话题进行到这里就也没有下续的必要了,她要走,他又拉住她,笼到怀里轻哄道:“生气了?” “没有。”她扭着身体要拒绝,他当她是在耍性子,笑道:“好了好了,听我说一句——钱的方面不成问题的,但需要你出面打一个电话。” “什么……?” 季泽宇的笑带了几分神秘,声音冷冰冰飘进袭安的耳朵里,她凭空打了个哆嗦,她听到他道:“你只需给总领事的女儿打个电话,你与她,不是顶好的朋友?” 莫妮卡……莫妮卡!他在说莫妮卡!她猛的挣开他的怀抱,惊疑不定地盯视他,转身便匆匆往楼上跑。 他好整以暇站在原处,突然得逞一般笑了声。空了的怀抱已经冷下来了,他把手插进口袋里,慢慢朝二楼踱去。 赵袭安固然是个尤物,心机也浅的一眼就能看穿,但却是带着刺的玫瑰,血淋淋。而二楼的,素净淡雅,才合他的胃口。胃口虽然是合,但时间长了难免乏味,可是有了玫瑰在中间的调味,乏味就变了滋味,愈发的欲罢不能了。 他笑几声,象吐着信的蛇,开了清瑞房间的门。她从chuáng上翻起来看他一眼,又懒懒躺下去。他走过去捏捏她的脸,凑过去轻吻道:“哪里不舒服?” 手探进衣服里,揉摸她光滑的肚皮,找着地方往下按几按:“胃疼?” 她抓住他的手:“没有。” 他一下一下啄吻她的脖颈:“你记挂的报纸上外国兵那事我已经着人去办了,放心吧,我答应你的事肯定会做到的。” 她推推他,他抬起头来,温柔的看着她:“只是呀,你的心也太软了些,一次次的,我也没有那么多jīng力啊。” 她眼神闪烁,嘴上道:“你嫌烦了么……” “怎么会?”他封住她的口,翻身压住她:“一辈子都不厌的……” 她紧绷着身体,一侧头,眼泪就滚进了枕巾里。 【22】 莫妮卡是在一个闷气cháo热的午后接到袭安的电话。她人还在香港的,手臂上的伤也好的七七八八,只是会在原先平滑的皮肤上留下疤痕了。她不在意这些,心情却实在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她从小存在的生活环境就是征服与被征服,她是很要qiáng的人,为了胜利从来是不择手段的。她知道自己的这种狷狂与不羁曾经是吸引袭安的本钱,而现在只会让她越逃越远。因为心里的决定还摇摆不定,她只好一退再退,反复推测自己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袭安电话过来的时候,她是慌乱的,却很快镇定下来,甚至调侃道:“HEY,HEY,小CHERRY,你想我了么?” 电话那头安静了片刻,莫妮卡听着她轻轻的呼吸,心里有些发涩,道:“我很想你的安,……对不起。” 她的那声“对不起”,声音柔而软,袭安的心里“砰”一下,呼吸立刻就乱了。她不是会道歉的人,她知道,可是却在这样的场境里毫不犹豫自然而然的说出来。袭安恨透了她的做作,浑身发抖,极力克制了才忍住摔掉电话的冲动。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对着电话讥诮的笑一声:“我可当不起。” 莫妮卡张张嘴,她可以想象出袭安此刻的表情,她们以前在英国的时候也总是各站了一边相互挑鼻子挑眼的,她身上有上海女人独有的jīng致与挑剔,因为性格使然,她们的矛盾总是不可避免。可是后来,她是怎么敲碎她的骄傲的……她想着心里更涩,却不觉得后悔,一径温柔着道:“我们很久没联系了,好好说话,好不好?” “收起这套伪装吧莫妮卡,这不像你,别叫我看轻了。” “我只是想对你好,安,我真的很想你。” “那么,我要你放一个人,再关一个人。” 袭安闭着眼睛,手指早蜷成了团牢牢嵌进掌心。她只是在赌,赌莫妮卡对自己到底还存在多少情分。她想起很多事,她清晰的明白自己在做的这一切为的到底是什么……那是清瑞的意愿,她并不是非做不可,也没有非做不可的必要——但是她却一定要做。她要给自己找筹码,找留在季家并且不会失掉自己尊严的筹码。她不能让季泽宇轻易得到自己,对于男人她是从来不信的,那么只能从其他人身上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