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又是人间好光景,小贩和行人都恪尽职守,像每天固定穿梭的NPC,向挽忽然觉得有一点神奇,那么多匆匆而过的面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究竟是谁规定的,自己要与其中的这一个、这一些产生关联呢? 红灯,晁新停下。 突然舔了舔嘴唇,跟向挽说:“刚刚忘了问你。” “什么?” 晁新清了清嗓子,好像有点犹豫:“我比你大很多,可能……” 初吻和她完成,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一般在二十出头的年纪,会想要和年岁相当的少年人互相探索吧? 但向挽摇头:“我不在意年龄。” 因为如果在意的话,向挽比她大一千三百六十多岁。 “噢。”晁新点点头。 “你介意吗?”向挽睁着清澈的双眼,又问她。 “其实,”晁新想了想,“介意。” 她思想有一点老旧,以前时常觉得跟一些小孩儿没什么说的。 但向挽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但只有向挽不一样。 “不过,是你就还好。” 晁新说。 第28章 回去的路上很安静,晁新在等红灯的间隙语音回了两个微信。 到了附近,最后一个路口,晁新方向盘往右打,突然问向挽:“你说,想亲我,是停电那一晚?” “是。” “所以你当时克制了,问我要不要握手,是吗?” 向挽点头。 晁新失笑:“怎么会把亲吻改成握手呢?” “从前,一位朋友说,若我想要亲她,便握手。”然后她就习惯了,向挽也有点不好意思。 晁新伸了伸脖子,头往座椅上一靠,眼皮耷拉下来,神情就更冷淡了。 她说:“也就那一位吧?” “嗯。”向挽没有打算隐瞒,因为都过去了。 晁新小小呼出一口气,原来如此。 而向挽看她不经意地收了收嘴唇,又想起刚才的触感。 车停到地库,晁新解开安全带,正要下车,却听见一旁的向挽,用细细的嗓音,偏头问她:“还可以有第二次吗?” 地库的灯光像是放映机,把之前的影像又闪回一遍。 “可以。”晁新用不带什么重量的声音说。 “不过,今天不想了。”她突然觉得有点疲惫,但顾及向挽的心情,又安抚性地笑了笑。 向挽轻轻点头,表示理解。 打开车门,晁新沉吟一秒,道:“以后你不用握手,可以直接问我。” 她不是没有私心,刚才也将和向挽的温存,当作失去办公室的小小安慰了。 然而她发现这种欲望和抽烟像又不像,它没有那么qiáng烈的刺激和慡快,却让人更加意犹未尽,它没有燃烧殆尽后的空dòng,相反,她现在心里有一点涩、有一点在意。 向挽也垂着头慢慢走,又习惯性地咬了咬自己的嘴角。 她是个很会纸上谈兵的大小姐,在相府里未曾偷尝禁果,但却偷看过禁书,未曾身体力行,却和回门的姊妹同枕共被,听她用怕惊扰了知了的声音,悄悄说一些只能放在闺房深处的话。 后来,在于舟家发现指套之后,她还上网搜索了女女情事。 女孩之间的描述总是隐晦,但取悦是人的本能,所以很容易懂。 原来亲吻比她想象中更加美妙,还有一点文章里没有说,那便是这并非一件浅尝辄止的事情,它更像隔靴搔痒,令人忍不住想要第二回 、第三回。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向挽心里默默念一句诗,叹气,认为十分有道理。 回到家,暧昧的气息被牌牌一吵,三两下又散了,两人洗手做羹汤,而后各自工作,最后互道晚安。 临近九月,向挽开始忙着入学的事情,晁新也忙于再找合适的办公室,而牌牌放暑假一直在家,三人的生活忙碌而拥挤,因此那一次的后续,俩人都没有再提。 八月底,广播剧接近尾声,由于反响不错,主办方邀请二人到锦城参加线下活动。 锦城就在江城的邻市,比江城稍小一些,由于江城的活动报审程序比较复杂,多半这种的中小型活动会放在较为好拿批文的锦城,再加上这毕竟是百合广播剧的单独线下,大环境下风头不宜太盛。 由于离得很近,晁新是开车去的,向挽怕她驾驶疲劳,便给她娓娓道来一些百合线下的注意事项。 然而由于她的语调过于舒缓,声音又动听,活生生将晁新听困了。 她笑了笑,说:“线下我参加过,而且,参加过很多。” 向挽这才意识到,晁新是前辈,而且是大前辈,自己多少有些班门弄斧了。 “抱歉。”她软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