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未曾腻,”向挽摇头,“以前我未吃过这样的炸jī。” 声音软软糯糯的,令晁新心神一动,想起她的身世来。 于是晁新低声说:“我以前也没吃过。” 见都没见过。 以前刚来大城市,广告看多了,想装不是第一次进去,结果跟肯德基的店员说,来一份麦乐jī。 这种话晁新从来没对人说过,因为她不习惯回头看,但向挽流làng过,跟以前的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 俩人靠到柜台前,向挽眯着眼睛看广告牌,很熟悉地点了几样,听晁新说:“再点个皮蛋瘦肉粥吧,他家的粥好喝。” “我亦觉着好喝,可我向来喝不了几口。” “点吧,剩下的我喝。” 向挽心头一跳,转头看晁新。 晁新动了动眼帘,也觉得不太妥当。 “我只是……”不想làng费,而且以前牌牌还挺小的时候,俩人一起吃饭,有时牌牌动了两口就不吃了,晁新觉得很可惜,就接过来继续吃。 她又没控制住jiāo朋友的界限。有一点懊恼。 向挽有点迟疑,气氛凝固了,晁新说:“算了,不点了,我刚看了,应该够了。” “好。”向挽说。 怕晁新多心,她又挑了个别的问题:“咱们吃了再上车么?” “看你,”晁新靠着等餐台,拨了拨辫子,“如果约的时间来不及,你车上吃也行。” “车上吃,有味道。”向挽细语说。 晁新的车挺贵的,看上去也很讲究。 晁新伸手,接过纸袋子:“我不在意这个,走吧,车上吃。” 车里的空调依旧打得很舒服,晁新给副驾驶车窗闪了个小缝,怕车里闷,薯饼什么的又太油腻,给向挽那边换换气。 她真的很会照顾人,和她冷傲的外表看起来一点都不一样。 车子匀速行驶,向挽小心地打开包装,避免弄脏车里,然后把餐垫垫上,小口小口地吃。 吃独食其实不太好意思,虽然晁新说她出门前吃过了。 但向挽还是礼貌性地问了一句:“晁老师要吃一点吗?或者,喝一点?冰豆浆我从前喝过,很香甜,这一杯还没拆。” 晁新扫她一眼,双手握着方向盘:“没手。” 没说不喝,说的是没手。 向挽想了想,把手里的炊饼放下,拆了一根吸管插进豆浆里,然后递到她嘴边。 晁新张嘴,含住,小小地吸了一口。 喉咙一动,咽下去,说:“好喝,谢谢。” 她的话和她动过的脖颈一样纤细,还带着豆浆清凉的奶香。 向挽忽然就觉得,有一点暧昧。 毕竟,自己是拉拉。 她端着豆浆,有点不知道如何是好,晁新只含了一口,剩下的大半杯在自己手里,自己喝,也不大好。 她很为难,于是看一眼晁新,又把豆浆递过去。 晁新冷淡的眸子被直愣愣的吸管杵得怔了怔,然后又礼貌性地略低头,再喝一口。 “谢谢。” 仍然是这句。 第三次递过来时,她先是咽了咽喉头,然后看向挽一眼,再在她的目光中张嘴,吸一大口,最后点点头。 等红绿灯,余光瞥见向挽又要抬手,晁新笑了:“挽挽。” 这声喊得有点无奈。 “啊?” “不喝了。”晁新小声说,摇摇头。 向挽没有投喂过,掌握不好这门技术,只为难地蹙着眉头,忖了忖,还是问出口:“那我端着?” 有一点委屈,她的炊饼还没吃完。 “噢,”晁新失笑,“你可以放这边。”伸手按下中央扶手区的按钮,能够置放没喝完饮料的区域显露出来。 向挽放下,舒服了,继续捧起炊饼。 不慌不忙地吃完,再收拾了一下妆容,就要到小区了,这个小区离江大大概15分钟,是中介根据向挽的预算推的,从驾驶进这条路,晁新的感觉就不太好,路很窄,规划得也很差,两边小商贩很多,有的从店门口摆出摊位来,甚至侵占了一点行车道。 两旁的自行车和电动车停得乱七八糟,越往里走,尖锐的鸣笛声越多。 晁新什么地方都住过,扫一眼就知道这块的治安不好。 甚至在大白天,她都能料到小区门口两旁的路灯是坏的,要穿过一条小道才能到小区。这种小道不起眼,通常市容市貌那块不会管,小区开发商也没有财大气粗到料理公共区域。 20来岁时,也就跟向挽这么大,她曾在一条类似的小道上被抢过包,耳环被从耳朵上硬生生拉下来,至今仍有不明显的疤,后来她就再也不留耳dòng了。 但她什么也没说,看向挽好像还能接受的样子。 车停在路口,她俩要走过去,晁新习惯性地打开后备箱,要换上开车前脱下来的高跟鞋,而且她觉得之前那双luǒ色的不太搭,她要换一双香槟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