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更喜欢用有流量的新生代。 因此这次和苏唱合作,她并非没有私心,想了解“另一类人”的发展模式,也想观察这条截然不同的路是怎么开拓的。 苏唱结束自由人生涯的消息在圈里传开时,晁新一直想去看一看她带的“萝卜”。 “萝卜”是行业术语,指的是背靠知名工作室的新人,向挽就是苏唱工作室里长势最好的一颗小萝卜。 “你们工作室,我方便了解一下,是怎么招人的吗?”晁新端着饭碗的底部,有点迟疑地问向挽。 “我和老板是在三声工作室的培训班认识的,那时候她是我的导师,我因为学历问题没有和三声签约,老板找到我,签下了我。”向挽说。 “至于其他几位,我不晓得。” “嗯。”晁新抿了抿嘴角。 “怎么想起来问这个?”向挽好奇。 “我妈也想开工作室。”牌牌在座椅上左右摇晃。 “晁老师解约后,不是一直都是自由人么?”向挽蹙眉。 晁新呼出一口气:“圈里有风声,说影视新规今年会下达,除外籍演员外,不让配音了。” 而且由于她的角色大爆已有几年,许多影视剧找到她配音,任她再会变换声线,也不过就一把嗓子,听众过于熟悉,隐隐有听腻了的趋势。 时不时会在她新剧预告的评论里说,很出戏。 这些零星的评论是隐藏在晁新稳固地位下的冰山,只有真正航行的她才知道,自己已然快要触礁。 但她除了配音,什么也不会。 是想过要转做声音团队,接一些对白指导或者配音导演之类的工作。因为现在影视同期声不多,为了赶戏,剧组多半不会现场收音,所以哪怕是影视演员使用原音,也需要后期补录,那么声音团队就十分必要,并不会随着配音新规的下达而不被需要。 只是,这样的工作,晁新一个人接不下来。 建立一个工作室谈何容易,哪怕她晁新是块金字招牌,也需要拉投资,更何况她想要绝对控制权,她不喜欢被投资人掌握的感觉。 因此她在筹钱,可能还需要借一点。 每个月的房贷有三万多,车贷一万多,花钱如流水。 想到这里,她又有一点出汗了,但她什么也没说,习惯性地咬了咬后牙,又风轻云淡地放开,问向挽:“今天的菜不合胃口么?看你没有吃多少。” “没有,我过来之前买了个面包,因此不大饿。” “晁老师若想知道工作室的事情,我替你问问老板。”她又说。 晁新欲言又止,一会儿才说:“好。” 正好第二天彭姠之约她们四个喝咖啡,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在二楼。 向挽侧坐着,身体略微对着外面树影摇曳的落地窗,手指放在咖啡杯的底部,慢条斯理地说了这件事。 彭姠之食指绕着长卷发,半躺在沙发里,烈焰红唇一张:“晁老师开工作室?圈里没听说她在拉投资啊,她全资?” 向挽摇头,软声道:“接触下来,我觉得,晁老师并非像你想得那样富裕。” 说话时她娟秀的眉尖小小堆起。 彭姠之瞄她一眼:“你gān嘛,怎么我听出了一丢丢心疼呢?好像还有点怼我的意思?” 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咋了,去教了几次琴,就站她那边了? 这小孩儿,野得很,跟谁走得近,就跟谁玩儿得好,她可算是看出来了。 向挽垂下眼尾,没理她。 哟,这态度,彭姠之酸了:“你要看不过去,让苏唱投她呗。” 手往对面一指,好像在说,喏,现成的冤大头。 “彭导。”于舟小声叫她,摇摇头。 闻到火药味了。 彭姠之其实就是有点吃醋,向挽最近出来玩儿的时间不多,有空闲都上课去了,而且她说“并非你想的那样”,好像在记着上次彭姠之说几万块对晁新来说不算什么的话。 彭姠之最烦人翻旧账了。 也最烦人总觉得她是本地人,家境又还不错,好像挺不知道人间疾苦似的。 谁不是自己一个棚一个棚跑出来的啊。 她往后一躺,小勺子扔在咖啡杯旁边,清脆一声响。 妈耶,于舟手足无措:“这是gān嘛啊。” 话赶话怎么就到这份儿上了呢? “挽挽肯定是不会怼你的啊,”和平使者于舟又上线了,“咱们什么关系啊,再说晁老师我们确实也不了解,可能真的有什么难处。” “她目前应该不大好过。”苏唱轻声道,但点到即止,不打算背后议论别人的处境。 晁新和之前的公司解约,就是因为那个公司拿着她当招牌去拉投资让人投项目,结果又说她忙接不了,搪塞过去。好几次,连晁新自己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