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拎着袋子的动作空落落的,眼神也是,晁新的预感也空了一拍,于是她问:“你喜欢她?” 晁新太少跟朋友打jiāo道了,不大懂得游刃有余地掌握进退,如果是别人,可能就不再问了,但向挽遇到的是晁新。 “过。”向挽摇头。 “嗯?” “喜欢,过。” 晁新挑眉,微张了张嘴,舌尖在口腔里一顶,又缩回来,点点头。 “所以你是……”她阖了阖风情四溢的眼睛,略凑近向挽,以气声说。 “T,我是T。” 向挽看到晁新被琥珀色包裹的瞳孔缩了缩,上下打量自己,有些困惑。 “怎么?” 晁新舔舔嘴唇:“不大像。” “呃……当然,我没有瞧不起你们,这,这类人的意思,我只是,不怎么了解。”晁新悠悠地点了点头,手搭在货架上,迅速弹钢琴一样点着指尖。 晁新不太懂年轻人时兴的cháo流,为了配百合广播剧,还特意去恶补了一下。 又尴尬了,晁新鼻端哼出一个急促的短音,清了清嗓子,问她:“呃,藕片,吃吗?” 这是晁新第二次在向挽面前用“呃”开头,在短短一分钟之内。 这下换向挽困惑了,她拧着眉头认真地望着她,斟酌了一个在彭姠之那听来的词:“你,恐同?” “我不,不,我不恐,不恐。”晁新忙说,声音都大了几分。 “你恐。”向挽咬了咬嘴唇。 从未见大前辈晁新如此慌乱过,哪怕她仍旧面色如常,但声音工作者,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不会允许声音出现瑕疵。 晁新紧闭嘴唇,以气带声,“嗯”一下,然后说:“我如果恐,怎么会配百合广播剧呢?” “我只是,有一点惊讶,因为你,看起来,挺正常的。”她沉吟着说。 “正常?”向挽又蹙起眉头了,眼神再进一步,向来乖巧的她露出了既探究又微恼的神色,像灵魂里有一个复苏的小shòu。 晁新张了张嘴,又浅浅“嘶”一声。 向挽没再bī问,垂下眼帘,抿住嘴角转身要去生鲜区。 晁新顶了顶眉头,正在想要怎么给她道歉,却见她转身要走,于是抬手握住她的手腕:“挽挽。” 她有点着急,想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又听向挽的朋友都是这样叫她,想表达一下自己确实不恐同的亲近,但仿佛有些……用力过猛。 向挽慢吞吞地望着她拉自己手腕的指头,又慢吞吞地看向她,最后慢吞吞地眨了眨眼,试探着问:“晁老师,你也是?” “我不,不,不是,我。”晁新一把把她放开,这下连否认的力气都没有了。 向挽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看她成熟的长卷发,看她职业得一丝不苟的贴身衬衣,看她拧着手推车把手的指头,看她像红酒杯一样时常摇曳的高跟鞋。 突然头一偏,狡黠地笑了。 晁新将手收回来,搭在推车上:“向挽。” 她用那把家喻户晓的嗓音连名带姓地叫她,冷淡的神情又恢复了,不过叫完她勾了勾嘴角,这个小动作仿佛将向挽和别的陌生人之间划了条线。 足够让眼前人知道,自己不是真的漠然。 向挽这姑娘有点腹黑,她看出来了。 不过她也不大抗拒向挽这么跟她开玩笑。 向挽噙着暖融融的笑意,低下头去把推车里的蔬果摆好:“并非白问晁老师这一句,因着彭导说她手头有几个百合项目,我替她问问,晁老师是否有兴趣。” “若不恐同,自然最好。” 进退有度,下一秒就转到了工作上,小姑娘对尺度的拿捏让晁新刮目相看。 也让她很舒服。 晁新把眼神自向挽身上收回:“把邀剧邮件发我邮箱吧,我先看看人设、故事和班底。” “好。” “所以吃丸子,还是西红柿蛋汤,你还没告诉我。”这话其实之前问过,但不知道为什么,晁新当时就忘了。 “丸子。” 向挽施施然转身,背影走得翩翩然。 七小皇叔: 本文关于行业那些都是我瞎编的,反正架空背景,不要较真。 百度百科:我国南方以前过年常吃的瘦肉做的肉丸子就叫“圆子”或肉圆子。 第10章 一个月风平làng静地过去,晁新以为牌牌的琴艺应该小有所成,但牌牌艰难地告诉她,她脱粉了。 牌牌的求学之路异常老实,课后没有怎么花痴向挽,也没再念叨自己是女友粉了,晁新以为她醉心钻研,改邪归正,但她在几个月后告诉晁新,她脱粉了。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周五,牌牌提前下了课后班,回到家,在逐渐浓郁的饭香味中,端起茶几上的水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