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容自若,镇定而qiáng大,像是一名训练有素的士兵,亦或是一把被打磨锻造至锋利的刀刃。 仿佛永远也不会紧张与失控。 所以,在那被尽数压抑的梨花香气下,在她层层叠叠的伪装之下,究竟藏着什么东西? 那人手中掌握的信息到底有多少?她到底在谋划着什么,她的支配性策略又是什么? 楚迟思偏着头,漆黑发梢划过手臂,那里仍旧染着水雾,沁开一片微微的凉意。 她被困得太久,她太需要新的筹码了。 崭新的,可以利用的筹码。 所谓“千古无同局”,围棋棋盘一共有19路,倘若【不考虑规则与有效值】的话,第一步有361个落点,第二步则有360个落点。 以此类推,直至填满空格。 那么,一盘棋局理论上的变化共有361!种,也就是1.43 x 10的768次方。这个数字太过于庞大复杂,哪怕是再jīng妙的机器也有运算极限,更何况是人。 每一句话,每一个细节都重要。 她一步都不可以下错。 - 另一边,唐梨现在很慌,非常地慌。 楚迟思靠得太近了,热气绵绵chuī着耳朵,温香的Omega信息素侵入胸膛,心跳愈来愈快,几欲跃出胸膛。 暗流汹涌,似涌起了密密的云。 Alpha信息素被她死死地压制着,完全是靠着最后一丝岌岌可危的理智在支撑,每一刻都有爆发失控的可能。 理智告诉她应该把楚迟思推远些,可是那温软的触感贴合着手心,又让她怎么也舍不得推开。 推不开,那就顺势而为。 唐梨用手压着边缘,身子微往前倾,长发纷涌落下,将楚迟思整个人圈起,将她困在了洗手台上面。 yīn影铺天盖地罩落,陡然向下坠。 如连绵的远山,如雾般细细密密地笼罩着她,不由分说地堵住了去路。 楚迟思看着她,眼里沁着无边寒意,轻轻地笑着:“怎么?” 唐梨心想:我还能怎么样。 老婆都自己扑到怀里来了,岂有不抱一抱,蹭一蹭香气的道理。 她能忍住不咬上两口,都是拜长年累月的训练,还有极qiáng的控制力所赐。 楚迟思抵着镜子,脊背微弯,指节抵在自己胸前,小小的一只。 像个瓷娃娃。 唐梨微压低些头,长发垂落在她的肩膀,鼻尖触上那墨发,一嗅便有馥郁的香涌来,让心跳乱了节奏。 她只要稍一低头,便能望见楚迟思侧过的脸,微红的鼻尖与唇畔,分为柔软,近得看到脸上一层细细的绒毛。 光晕浅浅,像是拢在心间的纱。 唐梨轻声说:“楚迟思。” 两人之间的距离极其危险,压不住的信息素蔓延过来,若有若无地氤氲在空气中。 楚迟思仰头望过来,目光清清澈澈,只不过没有一丝一毫的爱意,或许是有的,但藏得太深了,没人能察觉到。 微凉的触感压上脖颈。 那是一片锋利的刀刃,细细窄窄的金属泛着冷光,纤薄而又锐利,抵压着脖颈上那一层薄薄的皮肉。 唐梨笑了笑:“迟思。” 她果然不会真的毫无防备。 所谓的脆弱无助,崩溃焦虑,都是为了蒙骗引诱自己而设下的障眼法。 楚迟思处心积虑,步步为营,不过是在赌唐梨的一个心动。 殊不知,她根本不需要去赌。 刀片压着脖颈,抵着唐梨沉稳而平静的呼吸,只要再压进那么一丝,便能割破皮肤,溢出血珠来。 可唐梨根本就不害怕。 楚迟思警惕地看着她,拿刀的手极稳,微哑的声音沁着一丝血气:“别过来。” 唐梨果真没有动了,浅色的长发自耳廓垂落,坠在她持着刀的腕间,柔顺地顺着腕骨滑落。 她不需要去赌唐梨的心动。 因为转动的盘面只有一个颜色,掷下的骰子六面相同,无论最终的指针停在哪格,楚迟思都是绝对的赢家。 她永远,永远都不会输。 唐梨垂着头,鼻尖里,胸膛里都是那馥郁的香气,Omega信息素嬉笑着缠在脖颈与指尖,撩拨着后颈的腺体。 无比滚烫,快抑制不住了。 唐梨深呼吸了一口,浓郁的香沉入肺腑中,清冷细雪压住了悸动,那些无尽的欲念与渴望被一点点收起,藏好。 等待被真正打开的那天。 见唐梨迟迟没有动作,楚迟思愈发警惕起来,眼睛微微凝起,刀刃愈深,将指尖都压出红痕来:“你——” 唐梨打断了她:“楚迟思。” 她低着头,唇畔覆在耳际,咬着柔韧的音节,每一个字都清晰:“楚迟思,我只会听你一个人的命令。” “我会很乖,很听话。” 【你可以尽情地利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