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没能逗老婆,唐梨还是有些心痒的,于是一下子没控制住自己,又开始逗面前的小家伙了。 收心收心,唐梨心中默念着,正准备向后撤退时,小楚却慢吞吞地伸出了手。 指尖触碰到长睫,轻轻划动了几下,细而密的睫擦过肌肤,蝴蝶似的扑闪着。 有点痒痒的。 唐梨眨了眨眼,任由小楚在那里仔细研究,余光瞥见她那双细细长长,指尖微红的手,总归有点馋,想要咬几口。 唐梨笑着说:“怎么样?” 小楚收回手来,指腹上残余着几丝淋浴间中带出的水汽,有些烫,还能嗅到一缕淡淡的梨花香。 “很神奇,”小楚认认真真地说,“我可以拔一根你的头发走,拿去实验室里面化验吗?” 唐梨:“…………” 所以说,每次按捺不住逗老婆的人,都要承受被老婆梗出说不出一句话来的风险。。 这次的房间是双人房,一人一张单chuáng,小楚照例又在小本子上写写画画半天,接近很晚才有了些许困意。 第二天一早,睡得半醒,迷迷糊糊的小楚便被唐梨给扒拉了出来。 天才蒙蒙亮,微弱的光线穿过云层,洒在一望无际的海平面之上,漾开无数闪烁的碎光。 那些làngcháo被隔绝在顶楼的玻璃之外,悄无声息地涌动着,只能隐约听到些沙沙声。 小楚睡得迷糊,嘀咕说:“这才早上六点…为什么起得这么早呀?” 唐梨起得更早,她已经动作利索地收拾好所有东西了,就等着小楚起chuáng。 她伸手捏了捏小楚的脸颊,笑着回答说:“说好了要带你去看海啊,早上的沙滩比较少人。” 小楚用枕头盖住头,闷声说:“不去。” 唐梨拽掉枕头,又哄又骗,终于把小楚给从被窝里面拽出来了。 两人收拾完毕,一人一个背包,正准备出发的时候,酒店房门却被敲响了。 “叩叩”两声,不轻也不重。 大早上的,会有谁来敲门?唐梨思索着,回头向小楚笑了笑:“稍等片刻,我去开门。” 她握住门把,慢慢向下压去。 - “咔嗒”轻响,门被人打开了。 - 金属闪着冰冷的光,被藏匿在了身后,压低的帽檐下,隐约能望见那轮廓分明的下颌。 她的步子很轻很轻,猫似的压低身形,就连呼吸声都被压到了几不可闻。 只是在转过墙壁时,面前空空dàngdàng的房间与两张睡乱却还未收拾的chuáng,昭示着这里的人已经离开了。 “……” 楚迟思一句话也没说,她直起身子来,将金属放了回去,目光扫视过面前的一切。 自己还是来晚了。 一阵尖锐的耳鸣声响起,汽笛一样尖锐刺耳,心脏也跳得很快,扰乱了原本平稳的呼吸声。 楚迟思抬手摩挲着,有些颓唐地拉开椅子坐下,余光瞥见垃圾桶里的包装纸与餐盒,手间的动作顿时停住了。 自从醒来之后,她没有吃过一点东西,唯一的“摄入”只有七罐纯黑的咖啡饮料,就连睡眠时间也少得可怜,只在行程中稍微眯了片刻。 大重启带来了太多需要重新确认的东西,与需要重新布置的场所,她不可以休息,她也没有任何休息的机会。 休息,便是留下了破绽,给了对方可乘之机,将刀刃递到了敌人手中。 楚迟思已经领教过太多次了。 那两人应该没有走太久,她应该立刻追出去才是。可楚迟思只是坐在椅子上,揉了揉额头。 还有一点,还有那么一点,房间中残余着浅而单薄的梨花香气,就这样静悄悄地包裹着她。 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又不是机器,连轴转这么久的时间,哪怕是机器都需要暂停关闭,休息一下。 恍然间,一片残破的花瓣落到脚边,那洁白似雪的颜色,点亮了片刻黑暗,却又倏地消失了。 楚迟思苦笑一声。站起身。 她拧开洗手间的水龙头,用手鞠了一捧冰冷刺骨的冰水,就这样泼到了面上。 - 水没过细白漂亮的指节,浸湿了她的皮肤,再滴滴答答地向下落。 - 小楚可怜巴巴地站起身来,不止是手,她浑身上下都被刚才的海làng打湿了,看上去像个蔫萝卜。 她委屈坏了:“怎么办?” 唐梨站在旁边,笑得可欢快,小楚反应不及没躲过làng花,她可就不一样了,身上gāngān慡慡的,完全没有被海水碰到。 “我都说往回退了,”唐梨摊摊手,“是迟思你自己顾着捡贝壳,没有留心我的提醒。” 小楚瞪了她一眼,默默后退。 清晨的沙滩确实没什么人,海水退得很远很远,还隐约有些涨cháo的趋势,温吞地翻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