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梨任由她抱着,微微低垂着头,鼻尖触到那柔顺的黑色长发,可涌入心中的清香却附着苦意,那么苦那么苦,溶不开的苦涩与心疼。 灿灿的长发便依了过来,如融化的阳光,唐梨俯下身,手臂环过脖颈,安静地将对方拥入怀中。 她抱得很紧,都快让人有点喘不过气来。幽幽的梨花淡香浸入血脉,却无端端地让人觉得温暖,觉得安心。 手覆上黑色长发,轻轻地抚了抚,她的声音低低地落下来,落在耳侧:“没事了,我在这里。” 楚迟思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一点。 唐梨轻拍着她的脊背,一下下地安抚着,声音又柔又低,温柔地哄着她:“迟思,没事了。” 她的脊背在发抖,单薄衣衫下透出肩胛的形状,太瘦了,不应该是这样的。 心头仿佛被生锈的刀刃切割,伤口被反复撕裂愈合数千次,早已陈旧得涌不出血来,只是麻木而厚重的疼着。 唐梨沉默着拥紧她。 她不愿意说话,那便给她一片可以安心拥抱的宁静;她不愿意坦露出脆弱,那就假装听不到看不到,守护住她那层层叠叠的伪装。 不知过了多久,楚迟思才慢吞吞地将她松开,眼眶中还有点红,但是呼吸已经平稳很多了。 唐梨弯下些身体,温软的指尖划过肌肤,细细密密的痒,绕过面颊,将一缕散落的长发挽到耳后。 她轻声问:“感觉好一些了吗?” 这句话让鼻尖一酸,楚迟思又重新低下头来,整理声音整理了半天,才慢吞吞说出一句:“好些了。” 唐梨笑了笑,又说:“哎,不好意思啊,刚才心一晃手一抖,把买给迟思你的咖啡全给泼出去了。” 楚迟思:“……?” 心慌?手抖??那杯咖啡泼得又快又狠又准,明显就是冲着那个“假教授”去的,怎么在唐梨嘴里转了几圈,就变成了一场意外。 “作为赔礼,我们再去买一杯怎么样?” 这声不似唐梨平时清脆的嗓音,而是低低的,哑哑的,融化般流淌入鼓膜深处,连带着骨骼都跟着轻轻颤动。 指节探到垂落在身侧的手,将她的手牵起来,牢牢扣在手心间,握得很紧,很紧。 “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梦中的唐梨:抱着老婆亲亲又蹭蹭转弯上高速 实际的唐梨:随时可能会被老婆杀死的倒霉蛋 【引用与注释】 ①:《诗篇90:9》 我们经过的日子,都在你的震怒之下。我们度尽的年岁,都好像一声叹息。 我们一生的年日是七十岁,若是qiáng壮可到八十岁,但其中所矜夸的不过是劳苦愁烦;转眼成空,我们便如飞而去。? 第40章 唐梨握着她的手,修长指节没入指缝间,两人十指相扣,紧密贴合着,仿佛解不开的锁扣。 肌肤紧密贴合着,蔓开一阵暖意。 唐梨的体温比自己要高上些许,每次触碰到她时,都会将绵绵的暖意渡过来,那样温暖,涟漪般层层圈圈地扩散开来。 楚迟思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唐梨牵着她走,步伐不快也不慢,是一个对她来说很舒服的速度。 校园里静谧而平和,随处可以见到背着书包匆匆走过的学生们。古朴的建筑伫立在树林间,阳光透过繁密的枝叶,被剪碎成无数菱形的光片。 楚迟思偷偷加快脚步,和唐梨靠近了一点点。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可能只是因为那梨花淡香太过诱人,让她忍不住想靠近。 握着自己的手紧了紧。唐梨似乎察觉到了她步伐的变化,转头向自己笑。 指尖抵着柔软的手心,轻轻挠了挠。 跃动的光线落在眉睫间,像是一片小小的金箔,她眨了眨眼,“金箔”便落进眼睛里,点亮了那一方小小的天地。 大学校园里到处都是咖啡馆,几步路就到了,两人推开门走了进去。 唐梨松开她的手,笑着说道:“我去买咖啡,你要不要先找个位置坐下?” 楚迟思选了一个店外的座位。 下午阳光正好,枝叶婆娑起舞,沙沙声似温柔的海làng,翻涌着漫延开来,漫过她被风卷起的发梢,落下零星水意。 隔着玻璃窗,恰好可以看见唐梨的背影,漂亮的褐金长发梳成了高马尾,随着她的步伐而轻轻晃动着。 她似乎正在和售货员说着什么,点杯咖啡点了好久,然后晃悠去旁边等候着。 走路歪歪扭扭,就是没个正经模样。 唐梨一会便回来了,手中不只拿着杯黑咖啡,还顺带着端了盘小蛋糕。 她将两样东西都,放到楚迟思面前,笑盈盈的:“久等啦,还给你买了个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