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瑟眨了眨眼,依旧说道:“和你有关系吗?” 明祎又被气了,冷冷地看着她:“你若是太子,我早将你打了。” 顾锦瑟叉腰,拿出泼辣样,瞪她:“你这是说不出道理就开始动粗,与用刑逼供的酷吏有何区别呢。” 明祎拧眉:“我是酷吏又如何,是你先不讲理的。” “我不讲理与你有什么关系?”顾锦瑟挺起胸膛,论吵架,她就没输过。阿娘说过,吵架可以吵,但必须要拿出气势,没理也有占三分。 “你可知,你现在这副姿态像极了幼童。”明祎冷哼一声。 顾锦瑟继续瞪:“我才十七岁,你十二岁那年打我的时候,怎么不说你自己像幼童。” 明祎有理又没理,谁让自己之前欺负过人家,索性开始道歉:“好,我道歉。” 顾锦瑟不满意:“你什么态度,有你这么道歉的吗?” “你要怎么样,让你打一顿?”明祎耐着性子,眉眼微跳,跳得自己心神不宁。 顾锦瑟唇角弯了弯,想笑,可是很快有抿紧了唇角,故作冷漠道:“你别没事找事,你自己忙去。” 明祎被气得心口疼,猛走两步,踩着她的脚尖:“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我不过是学习某人的阴阳怪气罢了。”顾锦瑟心口乱撞,与明祎四目相融,仿若被按进了冰水中,冻得人瑟瑟发抖。 她二人沉默下来,门口偷听的招摇则是目瞪口呆,没想到听到了不可告人的秘密,两人早就认识了。明相十二岁那年,顾主事才两岁,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丧心病狂! 招摇吞了吞口水,余光扫到一抹影子靠近,立即上前捂住了嘴巴拖过来,“嘘,别说话,明相与主事在吵架呢。” 吞吞点点头,招摇立即松开她,两人趴在墙根偷听,屋内两人靠得极近,就差鼻尖碰着鼻尖了。 顾锦瑟的视线挪动,落在明祎的鼻尖上,磨磨牙齿,很想咬一口,最后,还是忍住了,退后半步。 明祎看着她,视线不动,她却想退出自己的视线,自己不允许,几乎是离开的瞬间,自己握住了她的手腕。 触及她的掌心,顾锦瑟身子一颤,回身对上她的视线:“嗯?” “我哪里阴阳怪气了。”明祎不解。 顾锦瑟冷哼一声:“你没有阴阳怪气,你是在说实话而已。” “被劫持一回,说话有了底气。”明祎学会着她的语气开口。 顾锦瑟拂开她的手,道:“那是有底气,因为我发现没有你,我也能活得下去,你看这回没有你,我还是逃了出来,有你和没有你,几乎没什么区别。” 明祎词穷了,确实,她做的事情太少了,对上顾锦瑟的理直气壮,她只能低着头道歉。 然而,顾锦瑟目光凶狠愤怒,“要你对不起有什么用。” 门外的吞吞眯住了小眼睛,“主事什么时候这么霸道不讲理了。” 招摇沾沾自喜,“我调教的,可好?” “你教的?你作什么乱子,没有你,她们早就和好了。”吞吞气得推她一把。 招摇却说道:“和好?还有下回呢,毛病要一次性治好。” 吞吞不说话了,确实,明相的毛病这回改了,下回还会再犯,没完没了。 屋内的明祎彻底不知该说什么了,猫儿突然学了野蛮的性子,她也没有办法安抚,她如梦初醒般看着顾锦瑟,而顾锦瑟眼眸平静极了,丝毫没有波澜。 明祎觉得她这个举动太熟悉了,熟悉到看见了自己。但她没有松手,握紧了顾锦瑟。 顾锦瑟看着她,掌心的触碰似乎一团烈火开始燃烧,她还是推开明祎,“好了,我要出去玩了,今晚不回来睡呢。” 听了前半句,明祎想松手了,然而后半句,她有些生气了,道:“哪里都不准去。” 顾锦瑟高傲地看她:“你幼稚,我有自己的人身自由。” “那你大可试试。”明祎语气冷厉,“说不服你,是我嘴笨,今日若让你出去了,便是我无能。” 招摇:“……”画风不对,不该是亲一亲尽释前嫌吗? 吞吞:“……”玩砸了。 顾锦瑟炸毛了,直勾勾地看着她:“你是不是脑子有病,还是说你这个人的性子本就如此,是我未曾看透你,你没有霸道总裁的能力,还玩什么霸道总裁的套路,我以为你有霸道总裁的潜力呢,呵呵,你就是一骗子。” “我今日算是看清你了,你自私极了。明祎,我们和离罢,我不想与你玩什么协议成亲,你好看是好看,我玩不起了。” 明祎被骂得眨眨眼睛,接着,搬张圆凳子放在床榻前,然后自己坐了下来,静静等着她的怒骂。 顾锦瑟踢了踢她凳子,“明祎,你怎么那么自私呢。” “我很自私。”明祎点点头附和,又说一句:“你还没喝药呢。” “关你什么事?”顾锦瑟气不打一处来,磨磨牙齿,很想咬人,很快又冷静下来,道:“和离。” 明祎摇首:“我不答应。” “我要回余杭。”顾锦瑟怒骂。 “声音那么大,身子应该好得差不多了,我们回京城。”明祎平静极了。 顾锦瑟独自跳脚许久,眼睁睁地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晃悠,最后冲过去拉着她的手腕,“出去、出去,这是我的屋子。” 明祎摇首,友好地告诉她:“这是我先住的屋子。” “行,我自己走。”顾锦瑟松开她,胸口一阵起伏,气得脑袋发晕,晕乎乎地看着明祎,“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倒霉的事情。” “遇见你,是我最高兴的事情。”明祎四两拨千斤地将皮球又踢了回去。 顾锦瑟无话可说,愣愣地看着明祎,“你是不是缺根筋?” 噗嗤……门外两人同时笑出了声音,屋内两人闻声色变,尤其是明祎脸色立即发红,大步走出去,将门打开。 两人被抓得猝不及防,尤其是吞吞先开口,“是她先偷听的,我来寻你有事,金陵的官员要请您今日赴宴,您去还是不去?” “不去!”明祎拒绝,凝着两人:“可要我去借虞家的家法用一用?” “不用、不用,主事该喝药了,我去拿药。”招摇跳了起来,拔腿就跑。 吞吞慢了半拍,“我去回复金陵的官员,您莫要生气、主事,您哄哄、您哄哄。” 顾锦瑟抿嘴偷笑,明祎回身,看着她清澈乌黑的大眼。顾锦瑟立即开口:“看什么,我又不是你的下属,虞家的家法对我没有用,我要出去玩。” 话音落地,明祎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将人拉进屋,砰地一声将门关上。 “明祎!”顾锦瑟气急败坏,“你是女人,不能动不动就打打杀杀。” 明祎冷笑,“我打你了还是杀你了。” “你不讲理。”顾锦瑟不服输,叉腰怒瞪明祎,“我告诉你,你这样,迟早成为孤家寡人。” 明祎靠着门,看着她:“有你在,我怎么会成为孤家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