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休是出名的难缠,在朝也并非没有势力,长公主想要杀她也是不易。 顾锦瑟唯有应下,夏日酷热难当,她莫名觉得烦躁,想起女学的事情,就更加头疼。 平东王妃毁人的招数可真多啊。 明祎找了一间宅子,将顾锦瑟安顿好,自己先去见下属,将平东王妃的意思说了,紧要关头,她的一封书信可能毁了所有人。 下属们各执一词,觉得明相杞人忧天,朝廷不会相信的。 文书却说起了鸿门宴的故事,若京城表面不信,设下鸿门宴将我等一网打尽,又该如何呢。 主帐内登时安静下来,一时间,雅雀无声,众人面面相觑。 明祎也是沉着不语,若单纯是小皇帝,杜衍在旁,必然无事。如今杜衍无法入朝,长公主摄政,不会信任她的。 众将们也是没有办法了,唯有将平东王妃怒骂多回,骂来骂去也只是浪费口舌,纷纷露出颓靡之色,家中妻儿都在京城,要了人命。 他们没有办法,明祎只可写信回京,言明平东王妃挑拨一事,至于京城信不信,就是二话了。 子时,她精疲力尽地回到小宅,顾锦瑟早就睡了,躺在床上,睡得小脸通红。 她慢慢地躺下,顾锦瑟迷糊地睁开眼睛,见是她,若无其事般闭上眼睛,态度自然流畅,就好像没有看到明祎。 明祎疲惫,却毫无睡意,侧身去看女孩,拿手拨弄她的小鼻子,“你说你认床的。” 无人应答。 明祎又问:“发生这么大的事,你睡得着吗?” 无人应答。 明祎觉得腰间一紧,顾锦瑟的手搭了过来,她又说道:“你不怕吗?” “你可闭嘴吧,自己招的桃花运自己受着。”顾锦瑟语气不耐。 明祎乖乖的闭上嘴巴,静静地看着女孩的眉眼、鼻梁,最后是鼻尖,心中微痒,悄悄地靠了过去。 锦帐低垂,鼻尖涌着阵阵香气 ,明祎贴着她的额头,没有说话,但微微用力挤着她。 顾锦瑟被挤得贴紧了墙壁,她没有什么可烦恼的,阿娘与小姑姑挪出城,她便无后顾之忧。 她烦什么呢? 她往被子里躲了躲,夜间有几分凉意,而明祎捉住她的手,扣在枕畔,道:“你分明就是在看我笑话。” “对呀,就是看你笑话。”顾锦瑟承认了,“你想想我阿娘,烂桃花那么多,活该自己受着。” 明祎脸颊微红,气得拿手去捂住她的唇角,“你吃醋啦。” “哎哟呵,我吃醋?也不知道是谁家里开醋坛的。” 作者有话说: 顾锦瑟:我就看笑话而已! 第162章 偷袭 明祎得了没趣, 顾锦瑟半睁开眼睛,这才开始自己的嘴炮:“你说说你,你惹的什么人, 自己心里没数吗?直接让她跳下去就算了,你还救人。救人的后果,就是毁了你自己。你想做纯臣, 人家就给你安个谋逆的罪名。” “你自己倒也罢了,下头跟着那么多将军,将军家里人多,又有许多亲戚, 你一时心软,害死了多少人。” “你自己睡不着, 还来吵我, 你就应该出去反省, 风吹一吹,好好想想你该怎么做。” 顾锦瑟说得口干舌燥, 脸蛋儿红扑扑,白皙的肌肤几乎可以掐出水来,明祎看得心神晃荡, 虽说不正经了些, 可也是顾锦瑟逼迫。 她的手伸进被子里,直接解开顾锦瑟的衣襟。 顾锦瑟:“……”你搞偷袭。 **** 顾锦瑟百炼成钢, 自己折腾那么多回明祎,突然有一日遭受反噬, 喉咙都哑了, 开始反思自己与明祎的未来。 她都是听之任之, 明祎果断坚毅, 压根不需她动脑筋的,眼下关头,或许她该回京去探一探风声,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带着这么一个想法,她浑浑噩噩的睡着了,一觉到了中午,买来的小丫头伺候她梳洗。衣物都在马车上,昨日就已经搬下来了。 吃过午饭,婢女端来一盏梅花茶进来,掀开茶盖就问道了梅花香气,淡如浮烟。 她喝了一口,便又放下,转身朝屋外走去,走到正门就被拦住了。 门房不让她出去,显然,自己被明祎困住了。 哀叹一声,回去的路上瞧见一池塘,里面栽了许多莲,眼下夏荷绽开,绿叶红花,也算是一番美景。 宅子不算大,正门走到自己的院子要一刻钟,现代的十五分钟,搁在现代,就是一豪宅。 顾锦瑟一屁股坐在池塘边上的大石头上,看着荷花,想着自己的处境:金屋藏娇。 前提是自己算是个‘娇’。 站在边上,她拽了一个莲蓬摘了,自己无趣得剥来吃,想着近来近来发生的事情,那就是乱世。 乱世出英雄,也不知谁是个英雄。 吃完了莲蓬,她就回去了。 待了两日,才见到明祎回来,她脸上微笑,心里想骂人,两日了,明祎冷了她两日。 屋子不大,没有里外间,雕花如意六角桌就摆着一入门的地方,往里走十步就到了床榻,顾锦瑟正靠在床上数着锦帐上的纹路,想着需要用多少针线去绣。 顾锦瑟一双大眼睛流露出怨恨之意,秀美如玉的面容上绽开笑容,“你回来啦,我以为你入京去赴鸿门宴了。” “平东王妃死了,我去料理后事。”明祎疲惫极了,坐下来的时候,脊骨弯曲,整个人都似乎几日未眠。 顾锦瑟随意瞥她一眼,虚无的目光不知看向哪里。 明祎侧身而坐,掌心一片冰凉,抚上顾锦瑟的小脸,把头挨在她的胳膊上,让自己贴紧了她。 顾锦瑟傻眼了,这是干什么呢? “你这是伤心了?” “不伤心,只是同伴死的多了,不免有些失落。” “张太傅死的是时候,我也是这样的,不过我得了她的家产,你得了什么?” “我得了……”明祎一下子就顿住了,“哪有你这么想的。” 顾锦瑟推开她,沉着一张脸,“你为了她,丢下我两日,如今要死要活的来见我,你什么意思,我还安慰你?你将杜衍藏得那么紧,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瞒着我一时,瞒不住我一世。明祎,你问问你的心,你对那人到底是什么心思。” “明祎,她死了,你伤心,杜衍死了,你悔都来不及。” 明祎被说得失神,冷不防顾锦瑟推她一把,拉着她将她推门,砰地一声关上门,“要哭到外面哭去。” 一连操作让明祎傻眼了,她不是为王妃伤心…… 她拍了拍门,“阿瑟,你听我解释。” 顾锦瑟隔着门冷笑,“你自己和墙解释,我不想听到你的声音,还有,明日你最好把门禁解除,不然我给你烧了这个房子。明祎,我忘了告诉你,我不大好惹。惹了我,我能给你家都烧了。” 明祎头疼欲裂,站在门外解释许久,门依旧没有打开。 她累得不行,索性睡了婢女的屋子。 顾锦瑟愣是气得一夜没睡,天色没亮自己打包回京城,与明祎要恩断义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