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如,著名女歌手,连续两年获得年度华语金杯奖,节目导师之一,但是网络风评不好,黑料多得令人发指。 “她要是真的在乎你,当年怎么可能扔下你一走了之呢?”裴星的声音不断响起,一心想劝醒时微,“像姓江的这种背景,收留你就和收留只流làng猫差不多。而且她在圈里出了名的性子恶劣,或许你想再见的人一开始就是假的。” 裴星和时微是大学室友,亲眼看见时微在学校的两年是如何浑浑噩噩的,直到时微辍学出国回来,她才知道时微一直心心念念的人,竟然是那位这两年爆火的歌星。 “裴星。”时微低声说,终止了裴星的絮叨。 看着裴星嘟嘟囔囔转回去,时微忽然伸出手,将那刺目的海报翻了个面。 她只是很想问问为什么,为什么在成为她的一切后,又像丢垃圾一样将她扔掉。 那是很多很多年之前的事情了,如今想来,活像做了几个世纪的梦一样虚幻又漫长。 那时候的时微刚刚14岁,母亲离家,父亲每日酗酒,活得像个没人管的野孩子,还总被学校里的孩子欺负。 挨打,被抢走不多的饭钱,饿一天都是家常便饭。 有天下着瓢泼bào雨,时微被人推进了泥坑,等刺骨的疼痛传到大脑皮层时,推她的人已经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把漂亮的格子伞,还有伞下,一张明艳漂亮的脸。 那是时微第一次见到江辞如。 “嘉宾准备去前采了,选手们加快速度!”场务中气十足的一嗓子将时微从回忆里拽了出来,恍惚间,已经有排序靠前的选手离开了休息室。 不过今天只是节目开录前的自我介绍,所以气氛不算紧张,不少人在轻松地聊着天。 “你看见江辞如了?真人怎么样?”有女生激动地询问回来的同伴。 “备采间被助理堵得严严实实,根本瞧不见人,不过看那架势和网上说的一样,不好相处得很。”回答的人做了个担忧的表情,“我可不要分到她的队伍里,太吓人了。” 江辞如这三个字如同催化剂,听得越多,时微的心跳就越发加速,排山倒海得难以抑制,最后不得不借口去卫生间,快步离开喧闹的休息室。 裴星将手攥成喇叭在她身后叮嘱:“早点回来,还有半小时就要录了。” 时微冲她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 走廊偶尔跑过一些火急火燎的工作人员,感受着暗涌的凉风拂过太阳xué,时微才觉得舒服了些,靠着墙壁发呆。 江辞如不告而别的前两年,时微就像丢了魂似的满世界找,但是她无能为力,对于她而言,江辞如的生活就像是光年之外的另一个世界,一旦离开,自己就再也不会有遇见她的可能。 直到前段时间时微毕业回国,才再次从电视上看到了江辞如的脸。 裴星说得对,江辞如确实忘记她了,而且忘得gāngān净净。 时微本打算放弃,但当看到节目消息时,却还是鬼使神差的报了名。 也好,就当是同过去的自己告别吧,时微想。 时微阻止了自己再去回忆,轻轻拢了拢头发,挺直腰背准备离开,却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胸牌上写着实习生的女孩从她面前慌慌张张冲过去,又涨红了脸跑回来,手里捧着一个尤克里里的琴盒,一副快要急哭了的模样,小声问:“您好,有人要我把这个带到107,但我工作来不及了,您可不可以……” 时微闻言稍稍愣了一下,随即摸向自己腰侧,果然,她没有戴参赛选手的号码牌子。 而看她平平无奇的穿着,理所当然不会是参赛选手。 时微本想说明,但看那女孩眼眶都红了,又想着自己还早,走一趟也来得及,一时恻隐心作祟,伸手接过了那个乐器。 看着那实习生连连道谢着跑开,时微叹了口气,低头看向手里的琴盒。 小,轻,木制盒身刻了花体的签名,在走廊的灯光下若隐若现。 看这个琴盒,它的主人一定很爱惜乐器。 107在这里的另一端,时微刚一拐弯就被眼前拥挤的人群吓了一跳,还没等她张口,就被一个工作人员着急拉住,冲着门里喊:“小彤姐,尤克里里送来了!” “这么久才送来?”尖利的嗓音从门内传出,带着毫不掩饰的烦躁,随后大门被推开,一个三十多岁的长脸女人出现在门后。 女人画着很重的烟熏妆,她没好气地劈手夺过琴盒,拉开检查。 时微莫名被撒了气,但不想惹事,所以也没计较,转身打算离开,却忽然被一声训斥喝停了脚步。 “喂,那个实习生,这是你gān的?”那女人黢黑的眉毛拧成一团,一手拿着那尤克里里,一手指着上面一道极为明显的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