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到了湖边,云红.袖提着水灯从轮椅上下来,绿萝眼疾手快地摸出火折递过去。 云红.袖正要点灯,顿了顿,看青蝉:“白日里放水灯可会犯什么忌讳?” 绿萝:“……” 青蝉:“……” 云红.袖反应极快地嗤道:“本城主不过是来矫正你所犯的错误,这种把戏鬼才会信!” 既然不信又为何要矫正?此时的绿萝与青蝉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彼此心知肚明。 云红.袖横眉冷对:“你们还不走远?难不成想偷听本城主许愿?” …… 绿萝往后退,退到十步开外停下来。云红.袖不耐地冲她摆手,绿萝只好继续往后退。 青蝉跟着绿萝退,直到云红.袖不再看她们,二人才停下来。 隔着很远的距离,青蝉看到云红.袖点燃了水灯,放入湖中。她对着水灯良久,才将它缓缓推远。 绿萝看云红.袖已经将水灯放好,对青蝉道:“过去吧。” 青蝉迈步,不妨身后一股大力袭来!她被那力道掀得往前扑倒,后背一阵撕裂的剧痛。她忍痛抬头,上方有东西闪过,那粗壮的黑色身躯在半空中嚣张地游走着,而后,朝她迅猛地俯冲过来。 绿萝喊出半截儿尖叫,因为太过恐惧,连声音都卡在嗓眼里,发不出来了。 ☆、【第九十九章 因果】 青蝉痛得眼前发黑,神智倒还是清醒的,一瞬间心里闪过许多念头:茶山后面怎么会有这样凶神恶煞的东西!?阿芒知不知道?它要做什么?冲着自己来的吗? ……妖龙?最初的惊异过后,不及细想,云红.袖倒提起那支半途折来的茶枝,五指虚张,而后握拢,极为利落的自枝条上抹过。 眼看那妖龙的利爪就要刺入青蝉肩胛,云红.袖叶片脱手,如数削出! 破空声就响在青蝉耳旁,叶片如刀,jīng准而锋利地刺入妖龙利爪!那妖龙吃痛,下行趋势一停,凌空转向云红.袖。 云红.袖手中只剩一截光秃秃的茶枝。她足尖点地,正要迎向那恶龙,忽又捂住胸口,蹙眉停住。 一人一龙就这么僵持着。 绿萝手脚发软,连滚带爬赶回云红.袖身旁,说话间浑身都在抖:“城主!城主你没事吧?你大病未愈——” “闭嘴!”云红.袖喝道。 “呵……” 妖龙发出一声不辨雌雄的嗤笑。 云红.袖恼怒道:“放肆!吾乃白鹤城主!” 那妖龙充耳不闻,重新转向青蝉。青蝉已经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她的后背血肉模糊,鲜血疯涌而出,吃进衣衫,顺着纹理一路往下,滴滴答答的,渗进脚下的石子滩里。 起了风,随风乱舞的散发里,青蝉苍白着面容看云红.袖,云红.袖也看着她。 那妖龙动了,无意再节外生枝,抓住青蝉双肩,扣紧,轻而易举将她擒入半空。 藕绿色的衣衫已被染红,青蝉单薄的身体在恶龙的利爪下晃动,仿佛随时会被折断。 云红.袖捏紧茶枝,目视那妖龙飞远。 ——一道白芒自青蝉身上弹出,向茶山另一头极为迅速地掠去! 云红.袖不假思索点足上行,将那点白芒半途截获。 眼前已经没有了妖龙的踪影。绿萝惊魂未定,依旧跪坐在云红.袖脚下:“城主,青蝉她……” 云红袖看着方才截获的东西,那是一只小小的纸鹤,染了青蝉的血,正在她手中剧烈挣扎。 此时风声愈紧,天色yīn沉,或许大雨将至。 云红.袖收起纸鹤。喉间泛甜,有气血上涌,她背过身,将血沫不动声色地咽了下去。 缓缓坐进轮椅,云红.袖面色平静地看着眼前那汪湖水。水灯还未飘远,光芒尤在,浮浮沉沉。 心里默念寥寥几个数,不出她所料,前一瞬那袭白衣仿佛还在山腰,转眼间便已到了湖边。 云红袖:“姜大人。” 姜无忧四下不见青蝉,空气中又遍布她鲜血的气息,目光骤寒:“青蝉何在?” 云红.袖慢悠悠转向她:“姜大人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姜无忧bī视了云红.袖:“我以为你不会如此愚蠢!” 云红.袖看姜无忧动怒,那脸色竟是从未有过的生动。一时眼睛刺痛,便存心给对方添堵:“愚蠢又如何?” 云红.袖话语方落地,姜无忧上前一步,步伐间整个人如出鞘利剑,寒芒刺骨。绿萝几乎被她散发出的凌厉之气割伤,慌忙解释道:“姜大人!不是那样,你误会城主了!是妖龙!是妖龙伤了青蝉!城主大病未愈,不是那妖龙的对手,否则青蝉又怎会被那妖龙抓走?” 姜无忧恨极反笑:“哦?是么,妖龙?” 阿芒是与姜无忧一道过来的,此时他冲上前,不能置信道:“你们方才说抓走青蝉的是……妖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