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甫一落地,便陷入无边无际的包围。四周明晃晃的刀子折she着月亮之光,闪亮犹如白昼。谢眠风将手中软剑舞得滴水不漏,那软剑砍在妖物身上,便如同刀切豆腐,一刀下去就有一人倒下。若不是拖着端木,只怕以她身手,要从这重重包围中突围出去不是难事。 端木心里打鼓,这么多妖怪,一刀死一个,这样多少刀才能突出重围?谢眠风就是铁打的也撑不下去吧? 端木升出一股战栗:“……你要我怎么配合?” 谢眠风放倒右边的两个小妖:“别碍手碍脚就行!” 端木:“……” 谢眠风舞动软剑的同时,嘴里还念念有词。端木想着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瞥见谢眠风腰间还有柄弯刀,反正她用不着,她便不问自取地拿了来——谢眠风与白鹤城无怨无仇,跟自己也不是过命的jiāo情,临阵倒戈绝不只是说笑而已吧?如果她确有倒戈的迹象,她绝对先下手为qiáng,一刀捅了她! 谢眠风将那段隐晦的词句念到最末,手中白色剑气陡然bào涨!她临空跃起,大喝一声:“斩!” 剑气所过之处,所有妖孽立斩于剑下! 端木惊骇地瞪大眼睛,谢眠风仿佛也有点难以置信,抹了把额头冷汗,喃喃道:“……万幸!这么长一段竟没有背错……” 就着开出的那条血路,谢眠风拉着端木便是一阵狂奔。端木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见后面追兵弱了,便开口问她:“刚才那一招……难道你以前经常背错?” 谢眠风:“以前?我以前就一个行走江湖的小人物,你以为我有多少机会碰到这样的大场面?” 端木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谢眠风下一句便是:“这还是我偶尔听师父提了一次,摸着记忆背的。” 端木:“……如果背错了会怎样?” 谢眠风:“鬼知道咧!” 不知道该说是她命大还是运气好,经过这一遭,对谢眠风的不靠谱行径,端木简直要没脾气了。 端木与谢眠风顺利逃出暂且不提,客栈内的青蝉听着外头动静不对,也从木桶里爬出来。衣裳还没穿齐整,先把端木的匕首拿在手里以防万一。 她多了个心眼,灭了屋里的灯。屋外灯火通明,将涌上来的妖物影子照在薄薄的糊门纸上,纤毫毕现,青蝉知道自己此刻出去已经晚了! 这个门不能出,她立刻就想到了窗户。黑灯瞎火的摸到窗边,推开一条小缝,外面黑压压的人头吓得她又不得不缩了回去。 难道在这房里等死?端木她们怎么样了?她正想着,外面便传来缠斗声——jiāo上手了,是谁? 青蝉恨自己没有通天的本领,遇到危急只能当个拖后腿的,太没用了! 她咬咬牙,还是拿不定主意,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办?出去?还是留在房里? 正与人纠缠的宸娘已经杀红了眼。姬莲生这次怕是势在必得,不然怎么会派这么多人前来?她伤口刚长好,可距身体彻底恢复还有段距离,又是徒手,几个回合下来就已经有些不支的征兆。 “阿玉,你又何必再苦撑?我们还是跟以前一样不好吗?”这道娇娆的声音在一众喊打喊杀的妖物间显得格外突兀,宸娘闻声一震,便见不远之外,有个女子正眉目含笑看着她。 青蝉支着耳朵听,阿玉?谁?她反应了会才想起宸娘的名字是宸玉,可谁在这么与宸娘说话?青蝉想潜到墙根处以便听得更清楚些,不妨后面突然有人掩住了她的口鼻,下一刻她便依进一个清冷的怀抱。 “跟我走。”姜无忧在她耳边轻声道。 青蝉脑子里轰的一下,脸上烫的要烧起来!她的衣裳只穿了个囫囵,底下外裤还没来得及穿,姜无忧突然这么靠近,赤|luǒ的小腿肌肤碰到她挺括的衣料,摩擦起来的那些异样感,好像全数都移到了她的心尖上! “……把衣裳穿好。”姜无忧退开几步,别过脸。 外面不间断地响起踹门声,应该是妖物们正在一间一间客房搜查过去。如此危险的环境里,青蝉不得不压下内心震动,手忙脚乱地套裤子,然而越是焦急越是不得法门,白白làng费了许多时间。 青蝉冷汗出了几层,黑暗中姜无忧静静道:“别怕。” 她说别怕,青蝉倒真生出一股安定。好不容易穿戴完毕,姜无忧揽了她的肩,单手往窗台上一支,借力翻出了窗外。青蝉人在半空,吓得一颗心扑通直跳!这会儿才想起宸娘:“宸娘还在里面!” 姜无忧:“死不了。” 青蝉:“那些白鹤城的人里有她的旧识!我听那人说——” 姜无忧无意听她啰嗦,拔出龙吟对着底下的妖物就是一劈!这一劈凝聚了姜无忧的修为,一下子将龙吟的威力使出了七八成,不仅是挡道的,连带着周围的妖物也全如那时的战堂,瞬间灰飞烟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