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坏心眼地发出变了腔调的嘲笑声,悔的肝肠寸断的谢眠风正要灰溜溜走开,青蝉喊住了她。 谢眠风扭头:“怎么!?” 青蝉看着端木,对谢眠风道:“你害我们一次,又救了端木一次,我们两清了。” 谢眠风有苦难言:“算得还真清。” 青蝉:“这是原则。” 谢眠风捡了个地方坐下休息,没再说什么,倒是姜无忧,低低地重复了一遍:“原则?” 青蝉与端木一起往前走着去侯宸娘,心里正担心她会不会果真如姜无忧所言,突然便回过味来姜无忧重复那两个字的用意。 ……姜无忧已经救过她很多次了,那她们之间的那些仇恨,是不是也已经两清了?如果已经没有仇恨,那么她—— 前方的暗影处,宸娘拖着伤腿一瘸一拐走过来,青蝉居然忘记要去迎接她。 “多谢姜大人相助。”宸娘恭恭敬敬对姜无忧行了礼。 姜无忧点头。 端木听得茫然,姜无忧人在这里,她几时去助了宸娘?搡搡身旁正在出神的青蝉,两人去到宸娘身边。 谢眠风以治伤为由也去凑热闹,等到姜无忧走远了,宸娘才有些伤感道:“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在以前她轻易不会动用鸟灵的。” 宸娘说到鸟灵,青蝉自然不知那是何物,但她想起姜无忧指使飞禽夺人性命的事……想着便问了出来:“她怎么能够控制飞鸟?” “她的本体是凤凰,乃百鸟之王,区区飞鸟自然不在话下。”宸娘答的理所应当,“只是鸟灵不属于这个范畴,要号令鸟灵,她需要用灵魂去饲养它们……她曾经说过这种东西太过yīn狠,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动用的。” 青蝉:“需要多少灵魂?” 宸娘:“难以想象的多。” 宸娘说着,“咦”了声,忍不住多望了姜无忧的背影一眼,心下猜测,她既已能够号令鸟灵,那是否意味着她已经恢复了记忆?在什么时候?又是因为什么原因? 这些疑问全都没有答案。 秋冬更替,又下过一场雨,天气彻底严寒下来。进入巴蜀境内,放眼望去,重峦叠嶂,好一派巍峨雄伟的景象。 白鹤城自从那次客栈突袭之后便再没有动静,不知是一蹶不振了还是谋划着更大的yīn谋。几人也乐得清静,沿了官道前行,发现越靠近白鹤城,混迹人间的妖物便越多,其中还有些家长理短的,像模像样过起了普通日子。 谢眠风看了直摇头。 这天她停在一个街头的chūn卷摊前,摊主是个上了年纪的huáng鼠lángjīng,对于做生意那迎来送往的一套很是娴熟,见有客人,立即笑出满脸褶子:“客官想买点什么馅儿的?” 谢眠风搬了huáng鼠láng得闲时候坐的竹凳子塞到自己屁|股底下,饶有兴味地搭腔:“你有什么馅儿的?” huáng鼠láng:“菜的肉的,都好吃着呢……要不你尝一个?” 谢眠风伸长了脖子看她的成品:“这肉不是人肉吧?不是人肉我就尝一个。” huáng鼠láng怪异道:“大姑娘你说笑了,这肉都是上好的猪肉啊!” 谢眠风却好像根本没听见对方的解释:“不是人肉……或者是jī肉?不是说huáng鼠láng都爱吃jī的吗?” “……”huáng鼠láng可听出来对方不是善茬了,当即拉下脸不客气道:“我家大妹夫是县府衙役,姑娘你若红口白牙地诬赖我影响了生意,小心我去报官!” 谢眠风听了觉得好笑,便笑了一路,回了客栈还在哈哈大笑。青蝉问她笑什么,她擦掉笑出的泪花:“一只huáng鼠lángjīng说如果我诬赖她的chūn卷馅儿是人肉jī肉做的,她就要去找她的大妹夫衙役报官告我去!” 青蝉:“……”不知道笑点在哪里…… 谢眠风qiáng调:“那是一只huáng鼠lángjīng啊!她以为她是人啊!” 宸娘:“他们也会贪恋人间温暖,你又何必这么看不过眼?” 谢眠风换脸比翻书还快,先头还笑得前仰后合,听了这话义正言辞道:“人妖殊途!妖物的那点贪恋,只会把人害了!” 端木翻了个白眼,谢眠风大约是忘了,自己正跟一窝妖物朝夕相对着! 青蝉:“妖物怎么了?我并没有觉得自己与那些普通人有什么区别?同样饿了要吃饭,生病了要用药,也没有什么本事,有时都觉得比一般人还要窝囊!” 谢眠风沉吟了一下:“半鱼是比较特殊……我师父有本传了无数代的手抄小册子,里面提到过半鱼……” 青蝉来了兴趣:“里面怎么说?” 谢眠风:“……有一次我师父上茅厕,没有带纸,随身只有那本小册子,迫不得已之下就……咳咳,刚好撕掉了那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