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蝉指着另外那份问她:“那这个呢?” 细砂擦gān双手,往唇瓣上添了口脂,抿抿唇,她满意地看着镜中的自己,盈盈一笑:“我给姬大人送去。” 青蝉:“……” 青蝉对姬莲生非好感,但不能qiáng迫细砂与自己同仇敌忾,所以看她这么热忱,想说几句,又觉得无从说起。 细砂婀娜多姿地往姬莲生处去了,青蝉又是独自往十三门。她先去了祝音的府邸,可惜连门都没能进,那守门的妖兵收下了糕点,只说等端木回来,会转jiāo给她。 青蝉问:“端木不在里面?那她去哪里了?” 那妖兵道:“底下有个镇子频频出事,端木姑娘随着祝大人出去办案了。” 青蝉一惊:“可有危险?” 妖兵用理所当然的口吻:“跟着祝大人,会有什么危险?” 青蝉原还想见端木一面,眼看没有了希望,这才转身去牢里看谢眠风。 青蝉寻了一圈,没见到上次给自己行过方便的庄牢头,只得对着今次的陌生面孔,软声道:“我想进去探望谢眠风,不知能否行个方便?” “可有祝大人手谕?” 青蝉摇摇头,那人大手一挥:“姑娘,那可不成。” 青蝉正要再说软话,上次的庄牢头可巧从里面出来,青蝉立即露出笑颜:“庄牢头,您还记得我?” “噢,青蝉姑娘”,那牢头大步流星朝她走来,“今儿又来啦?进去吧,只别久待。” 青蝉得到许可,朝他感激地欠了欠身,加紧步伐往里去,却见先前拦她的人还要说什么,被庄牢头压下,他对那人耳语,青蝉隐约听到一个“姜”字,再往下就听不清了。 青蝉心存疑窦,递了糕点给谢眠风,与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会儿,出来的时候,见庄牢头还在,便请他到一边说话。 庄牢头是粗人,平时说话也都是大声大气的,然而对着青蝉,便有意收起了那副粗犷,文绉绉道:“青蝉姑娘,不知还有何事?” 那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可青蝉却因为这种可能性,整个心脏都乱跳起来。天知道她刚才与谢眠风jiāo谈的时候,有多少次都前言不对后语,又因为对那个答案的渴求,她身处无比的煎熬之中。 青蝉嘴唇颤动着,连声音里,都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紧张:“您愿意给我们方便,不知这其中是否与……姜大人有关?” 问完,她犹如等待宣判的犯人,忐忑不安地看着眼前的庄牢头。 庄牢头被她问得愣了下,而后“哈哈”笑了两声:“姑娘是聪明人。” 这等于就是承认了!青蝉一下子找不着北,平复了好一会才继续问道:“那姜大人……她是怎么说的?” 庄牢头:“姜大人道若有人要来探看谢眠风,那就给个方便,若来人不问起,也就不需提到她。……后来你们找到我,我便顺水推舟了。” 原来真的是姜无忧私底下jiāo待过了!难怪细砂找人会那么顺利,青蝉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令人压抑的十三门在她眼中此时也多了几分明快的色彩。她离开牢狱,缓步走着,真无法去形容自己的高兴,只觉浑身都被灌注了蜜糖,她腻在那一片蜜的海洋里,想,哪怕是淹死了,也甘心啊。 青蝉回到住的地方,细砂还没有回来,她坐也坐不住,满心满脑全是姜无忧,想见一见她,想与她说几句话,想问一问她,做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么一想,再也待不住,看桌上还摆着那份糕点,便拿jīng巧的盒子装了,拎起给姜无忧送去。 这也算得上是一个去见她的借口了。 姜无忧说过她住在第六门。青蝉边走边找,等到姜无忧门外的时候,天色已经快要擦黑。天边远远的现了月亮,近处却还能望见一丝太阳余光。 姜无忧住的竹屋临溪而建,溪流浅狭,两岸已经有零星绿意冒出来。青蝉按捺着满心雀跃,正要叩门,听到云□□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离得很近,她好像就站在门板的那一侧:“你真的要这样吗?以前是我错了,可我一直在后悔,那么多年了,夜夜都不能安睡,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你俯趴在那里,我去搀,见你满脸都是血……” 屋内安静了一瞬,青蝉听云□□又道:“我根本没有其他用意,我就想还能见到你,你不知道听说你还活着,我有多么庆幸啊……” 青蝉尴尬地站在门外,她本无心偷听壁角,正走开,姜无忧的声音响起:“你回去吧,此事勿要再提。” 青蝉离开百丈远,抱着膝盖坐在溪边的石块上。第六门里生活气息浓郁,有许多用过晚食的人踩着夜色出来遛弯。青蝉听着潺潺水音,心境逐渐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