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神通。且既然白子乃云裳仙子以灵气所化,白子又说我身携云裳仙子之气息,那么可以猜测泉水许与云裳仙子有关,又或者……娘亲与云裳仙子有关? 另外还有一事,这位白子莫非自上古时期一直存续至现今? 疑惑更甚。 【我确实一直存续至现今,只是之前我与黑子一直在沉睡,最近才醒来,醒来之后就在这里,黑子也不见了踪影……】 她似是能读心,言时语气平平,只在提及“黑子”时显露忧色,又很快回归平静。 当然挽君衣也注意到白子回避了关于云裳仙子的事,不过她不会去深究,左右时机至,该知晓的都会知晓,不必强求,现下也还是外祖父的事比较重要。 【江清玥,你来寻我可是为了你外祖父?】 其既转移话题,挽君衣便顺从答之:“是。” 【嗯。你娘亲早已原谅你外祖父,在她死前有四个遗憾,一是未见到你另一位娘亲江曌,二是未见你脱险,三是到了还是未护得北晴衫不死,四即是自离山之后就从未回去,未能再见你外祖父一面,道一句“不必再介怀,从未怪罪”。】 白子陈述事实,不带半分感情,或许于她而言这世人悲欢生死不过是过眼云烟,不值得寄托情感,她唯一展露的情感只有对黑子的担忧。 虽对白子的这份无情有几许不喜,但挽君衣还是真诚感谢白子。 【不谢。顺便告诉你,你与你的妻子若能以内灵双修,将予彼此莫大的好处,你也应是见识过内灵相触之力。】 闻言,挽君衣恍然大悟,终于知晓为何在与道长一战后,自己与离朝的伤势会好得那般快。此外,自己原以为强行运转内气来驱除离朝体内邪气必会使根基有损,结果却是无甚大碍。想必这即是内灵相触予彼此的好处之一。 【漻,我累了。】 逐客令已下。 “嗯。”漻颔首回应,旋即带着还未完全回神的挽君衣离开。 回到一层之后即是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漻是打算与梅露萨到集市采买新年用物,而挽君衣和离朝则是前去探望外祖父。 今日去时,外祖父依旧睡着,睡得不安稳,梦里说着胡话,大多是道歉以及对亡妻与女儿的思念。 这一次,挽君衣握着外祖父的手,代娘亲对他说:“爹,不必再介怀往事,我从未怪罪于您。” 她便一直代替娘亲宽慰外祖父,直到外祖父睡得安稳些,才与离朝悄悄离去。 翌日上午,挽君衣前往隐教进行问心仪式。 因不能同行作干扰,离朝只好压下心中浓浓不舍,与君姑娘暂且分别。望着君姑娘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她于地下问心堂的大门前伫立许久,许久…… -------------------- 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感谢评论收藏灌液的小天使们 (-^〇^-) 感谢灌液的小天使o(≧v≦)o 感谢在2020-11-10 17:59:13~2020-11-12 14:07: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巴啦啦能量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7章 问心 隔绝光亮,飞虫之音萦绕于耳畔,细小而噪。渐渐的,飞虫之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风声、海浪声、陶笛声。渐渐的,这些声音也消失不见,身体似是在下坠,到空沉之处,已经感觉不到重,且是万籁俱寂。 尝试着睁开眼,眼前一片黑暗。不,黑暗中隐隐透着红光,还很热,耳畔游窜着“噼啪”声,鼻子嗅到焦味与稻草味,一种恐惧、慌乱笼罩心头。她张开口,说不出话,想动动手指,却是像被绳索死死捆绑,全然无法动弹。 这样持续不知多久,一阵脚步声在黑暗之外响起,“塔塔塔”,煞是急切。 猛然身子一松,她不自觉地掀开稻草筐,光亮重现于眼前,皆是火光。眼前得以清晰,未几又是模糊,目光落在不远处那人身上,那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是娘亲。 现下是何情况,自己为何在此,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些都不重要。无法抗拒,她既恐慌又悲痛,以至于站不起来,便一点点爬向娘亲,爬时草丛有异动,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也清楚,身体亦催促着自己快逃跑,然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逃跑之意都无法占据自己的内心。 于脚步声靠近之时,她早已爬至娘亲的身边,握着娘亲冰凉的手,泪珠一颗颗滚落,害怕、无助、悲伤、自弃一点点堆满内心,而在这些情绪的夹缝中藏着期望,期望有人来救自己,这个人她期望是…… “刷——,嘭!” 靠近自己的恶人身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嫣红色的衣衫,煞是温暖的怀抱,以及一声温柔的“玥儿”。 嗯,期望的是你…… 月光洒下,于温暖中添了一份寒,兰花香萦绕在鼻尖,让人安心,让人想去依赖,却也难免有几分失望。 复杂之心绪下,神志逐渐迷蒙。 再清醒时,眼前又是漆黑,于漆黑中伫立的人——挽君衣已是知晓,知晓这趟问心之旅乃是于回忆中行走,通过回忆来追寻答案。 方才应就是我对师姐的情之源处,于恐慌中期盼安心,可惜予我安心的不是期望中的人,而是师姐,是以才会恋慕于她。不,如此说或许不太严谨,这时应只是依赖,恰如雏鸟一般。 亦难保不是有怨,怨某人未及时出现,遂将情移,遂幼稚地赌气相忘…… 继续罢。 迈开脚,黑暗转瞬即逝,身体腾空,又是下坠。风如刀片,在耳边磨刀,让人自心底生寒,却是来不及害怕,唯有迷茫。 迷茫乃那时的自己所拥有,仅仅暂居回忆中的挽君衣很清醒,也很清楚,清楚地知晓这是少时的自己为给师姐采药,不小心跌路山崖的那一刻,那时救自己的是当时不知为何对自己甚为冷淡的师傅。 然,眼前所见却是师姐,恐怕此乃少时自己的期望。 为师姐紧抱于怀,听着师姐的安慰,挽君衣感到抱歉和愧疚,因为她不自觉想起了离朝……想起两次坠崖,不顾自身安危,将自己紧护于怀的离朝。 此时才发觉,即使被师姐怀抱,自己的心湖也已不会再起半分波澜,也无有留恋,甚至想要脱离,唯一剩下的是愧疚万分。 于脱离之念升起的一刹那,师姐消失了。 落地时,又回到一片漆黑。 原是如此……与其说我对师姐还有余情,不如说是太过愧疚才始终放不下。 挽君衣不禁苦笑,阖上双目,颇有几分唏嘘。 再度睁开双目,漆黑又一次退去,她环顾四周,确定这是在自己的屋子,准确来讲是曾经的忘尘山上自己所居之所。 这是何时的事? 她下床,穿好布鞋,从鞋子大小可推断,自己现下还不高,应是十二三岁的时候。 站起,走到门边,打开门,外面很是清静,仿佛没有人在,可自己却不觉着寂寥,反而颇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