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落下,她苦笑,问:“为何?你可怜我?还是你已有心上人……” “不是,我不可怜你,我也承认之前有人牵动我心弦,但被你亲了之后我就只想着你了,虽然只是这两天。” “真不会说话。”她笑,并无不悦,因为自己也是这样。 “那你为何不愿娶我,因为害怕只是一时冲动吗?” “无人能让我冲动,只有你能。” 修钟功灭情灭欲,怎可能轻易再被人引出情引出欲,即使他对医师姑娘报有好感也无有欲生,可眼前这人却是让自己不知所措,怕是多年修为要毁在她身上……还可能不得善终。 然,他其实不在乎,说到底这仙道也并非自己真心想修,只是作为翦瑀不得不如此而已。 这些天他愈加烦躁,似乎钟已是压不住埋于心底的“恶”,自己实是想突破出去,想要杀掉“翦瑀”,可太行对自己恩重如山…… “臭道士?” “怎么?”被唤回了神,翦瑀有点茫然。 “我说你勒得我很痛。” 闻言,他松了力道,可依旧圈着她不愿放开。其实以前他很讨厌“男子”的身份,只是为太行而不得不装作不讨厌,但现下却真的想变成男子,如果是男子就可以娶她,即使叔公他们反对,自己也能执意娶她。 可惜自己与她一样同为女子,她知晓了定会后悔…… “你先前说我了解了你定会后悔是何意?若仅是你有点小气,或者其实你无有看上去那般光明磊落,我倒是不介意,只要你非宵小奸恶之徒。只要你愿意我就嫁你。” 这是认真的,虽然之前亲他只是冲动,只是想找个人摆脱婚约,但是亲了这两回似是成了瘾。颜彩漪也不清楚这是否就是男女之爱,可要自己去亲别人,或是臭道士亲别人,自己都是不肯的,甚至有和他现在就“生米煮成熟饭”的冲动。 “颜姑娘,我有我的难处,现下不好相告,若时日久了你我还中意彼此,那时再说可好?” “你想逃?大可不必,我说过不会相逼,你不喜我就放开我。”这番话落于颜彩漪的耳里,就是缓兵之计。而她什么都可接受,唯独厌恶欺骗与敷衍。 “我喜欢你,未勉强亦未撒谎,可我真的有苦衷,你能信我吗?” 钟上的裂纹越来越多,翦瑀抱紧了她,眼睛盯着地面,不太敢看她,怕一看她就深陷□□之中,到时不仅会伤害怀里的人,还可能会失去唯一脱离“翦瑀”的机会。 苦笑,他竟不知自己是真因欲而生情,还是只想抓住摆脱“翦瑀”的机会。 “她们”确实该冷静。 “我信,也明白了你的意思。但是我要期限。”颜彩漪也终于觉着该冷静,这两日自己被逼得实在冲动。 “好,一年如何?” 闻言,她白了这人一眼,没好气道:“一年后,你是想给我扫墓,还是想给我孩子当干爹?” “……那三个月?” “盟会结束后,我娘应就会为我找夫婿,不出意外,一个月之内就能寻到合适的人与我成亲,你觉得三月之后,你有意我还能嫁吗?” “我可以先提亲。”翦瑀觉着时日太少还是难以证明她们是真心相爱,他也无法坦诚相见。 “除非成亲,我是你的妻,跟你住在太行,否则那淫|贼会有无穷的法子将我掳走,你舍得?”她说着,带了点哭腔。 “不舍。”虽斩钉截铁,但…… “这样如何,我将你接到太行,若实在无奈就拜堂成亲,但不圆房,可行?” 一听这话,颜彩漪觉着古怪了,若说不成亲是为了避免自己后悔之后失去清白名声,倒是能理解。但成亲不圆房是为何?他也不像是无欲无求之人,纵然几天前像,莫非…… “你不行?” “……”翦瑀能怎么讲,说自己无那物,无有行不行一说吗? “倒也无碍,百灵宫对此事颇有研究,兴许能找到……” 他黑着脸忍无可忍,偏头亲她漂亮白皙的脖颈。 “啊,你作何!”她面色羞红,不自在地挣扎了一番,奈何无有这臭道士力气大,无论如何都挣不脱他的怀抱。 翦瑀不理她,只兀自埋于她颈窝,轻□□舐。 颜彩漪一开始还挣扎两下,之后全然浑身酥|软,意乱情迷,还时不时娇|哼两声,勾得翦瑀险些未把持住。 幸好钟未碎,他还有理智在。 直到怀中人站不住了,翦瑀才放过她,还一本正经坏心眼地在她耳边吐气:“你觉着如何?” “……”颜彩漪可是想咬这“衣冠禽兽”,然无甚气力,而且脖子煞是清凉,不知这人到底抹了多少口水,自己可是刚刚才沐浴过! 抓狂,可心中却甚是欢喜。 “登徒子,你等着!”她“恶狠狠”地娇嗔道。 “好,我等着。”他应着,面上挂了满足的笑。 …… 与此同时,在这座山的另一侧,离朝和挽君衣一人背了个竹筐,在这无名小山上采药。 因着抄过不少药典,识药对于离朝来说并不难,是以压根无需君姑娘操心,她寻到的药材大多都是她需要的。只是不解,君姑娘寻这老些药材是要做什么呢? “离朝,已是差不多,回去罢。” 正如此想着的时候,走在前面的君姑娘回过身,面上挂了几颗汗珠还沾有些许污渍,神色也有点疲惫,且不知在想什么,有些出神,不过还是稳步向自己这边走来。 直到行至自己身前四尺处,君姑娘回神停下脚步,抬眸看向自己,问:“为何不走?” “君姑娘,你面上沾有泥污。”离朝指了指自己的脸,告诉她是哪里有污渍。 她轻叹,说:“既如此,便将帕子还我。” 不错,离朝至今未将帕子还她。挽君衣倒是有委婉地提醒她还,奈何某人竟学会了装傻,又每每是一副温柔又满富欢喜与期待的模样,让她不好直言要回帕子。且,某人一直规避涉及方帕的事。 今日倒是出奇,约莫有所求。 “想作何?”实是无奈。 “唔,我想与你交换方帕用。” 诚实是诚实,但属实得寸进尺。 “我不愿,将帕子还我。” 闻此,离朝撇撇嘴,倒是未勉强,将时时揣在怀中的帕子恋恋不舍地交还给她。 接过帕子,倒是洗得很干净。轻勾唇角,转瞬即无,挽君衣将面上泥污汗珠擦去,旋即打算收好,然偏偏目光一瞥,瞧见眼前人微低着头很失落的模样,她到底心有不忍,遂将帕子递到这“得寸进尺”之人面前。 她抬头,有几分不解,又很是期待。 挽君衣别开目光,淡然道:“暂且寄存于你处。” 音落,离朝眼睛发亮,欢喜地应了声“好~”,旋即小心地接过帕子,又宝贝地安放于衣襟中,随后就又是一副傻笑的模样。 对此,挽君衣面上一派清冷,心下却生出几分笑意。